等到高登回到陈家堡,天色刚刚放亮,天际一抹青色,太阳还未升起。
只是此时的阵势已与昨日大不相同,远远的在堡外就已经有人迎接了,在数十名迎接的人当中高登看到了陈管事,只是此时他的位置处在中间,显然最前面的才是身份最尊贵的。
“仙长恕罪,陈家堡堡主陈正英有礼了。”当先就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冲着高登深施一礼。
“哦,陈堡主客气。小子来时没打招呼,怪不得堡主。”高登摆手不以为意。
“仙长大量,快快请进。”一行人把高登迎进陈家堡,前面八个大汉抬着四面铜锣鸣锣开道,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堡中民众。
这排场让高登好不自在,可是陈堡主热情似火的拉着他,左一句仙长辛苦,右一句仙长威风。他人又年幼,实在不好意思摔手就走,只能陪着陈堡主一行人在堡中游行似的走了一圈。
半个时辰之后,高登一行人总算来到了内堡,在途中陈堡主询问到高登还没有吃饭,所以直接就在大厅为高登为了一场庆功宴。
前后近百人一起为高登庆功,与昨天高登来时只有一个陈管事接待大不相同。
而且短短时间就置办的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足可以看到陈堡主尽心尽力。
陈堡主心里很清楚,能跟修仙者拉上关系的机会可不多啊,而且这位明显与众不同,还肯听自已奉承,别的都是飞来飞去,偶尔碰见一次还根本爱理不理的搭不上话。
所以坐席之上陈堡主察言观色,尽拣着高登感兴趣的话来说,一时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此情此景,高登一肚子问题也不好问啊,干脆放开肚皮吃饱喝好再说。
等到宴席已毕,高登说昨晚激战半晚有些疲乏,想要休息。陈堡主早就安排好了,亲自领着高登来到一间大客房,里面金壁辉煌,床上绫罗绸缎,高登一看与昨天的客舍相比好太多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高登暗哼一声,对陈堡主道,“我休息时不要打扰。”说毕便自行进去后关上门。
陈堡主暗示两个心腹在门口守着随时听候高登吩咐,然后才回去,一路上还想着该送高登什么礼物。
高登等到陈堡主一行离开之后,才一个土遁术离开房间,隐形披风一披,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陈家堡。
一出陈家堡,高登便现出身形,拿出一个面具戴上,转眼间已变成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然后他才随意进了一家茶舍,要了壶龙井,然后就专心听众人的议论。
“嘿,你听说了吗?昨天陈家堡请了清风观的道长前天,大展神威,呼风唤雨,将小丽赶跑了。”
“啊,真的吗?昨天的暴风骤雨,原来是清风观的道长在施法啊。”
“唉,这清风观道长也不分辨是非,竟然帮陈家堡出力,真是好生糊涂啊。”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世上哪里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陈家堡出的起香火钱,当然要为陈家堡出力了。”
这时又有人插话了,“你们都说错了,我侄子是内堡的,昨晚亲眼见了,小丽将清风观的道长打的落荒而逃。最后是一个少年出现,才不敌逃走的,那少年还追了上去,就不知道追没追上。”
“哦,真的吗?”这最后出现的权威消息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都围了上去打探消息。
高登拉过旁边坐着的一位老者,拱手一礼后问道,“老者请了,我在陈家堡前看到有捉鬼的告示,清风观道长应该就是来捉鬼的,这小丽又是谁?”
“唉,说来话长啊,这道长也是是非不分,没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冒然出手,徒落骂名。”
“哦,难道这里面还有故事不成?烦请老丈说一说。”
“这女鬼生前是姓宁,名宁文丽,是镇上宁秀才的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天生丽质,知书达礼,才貌双全。宁秀才视之为掌上明珠,打小就教她识字念书,论文采,一般的秀才都比不过。可是十六岁那年,被陈家堡的大公子看上了,这陈大公子生就一副好相貌,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人模狗样,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不知道坏了多少女子的名节。”
“他缠上了小丽之后,不知用什么甜言蜜语哄骗的小丽对他死心塌地的,不但坏了小丽的身子,最后还让她怀上了自已的孩子。肚子一天天大了此事也再遮掩不住,宁秀才见有辱门风将女儿打个半死,了实情,说陈大公子亲口答应要明媒正娶,她才与其相好,可是自从她怀了孩子之后,陈公子就一直只是口头答应,实际上根本无动于衷。
宁秀才知道了原委,一气之下去陈家堡讨说法,哪里知道陈家堡人多势众,对此根本置之不理,一顿乱棒将宁秀才打了出来。”
“宁秀才打伤在家,严令女儿打掉胎儿与那陈大公子断绝来往,谁想到这小丽竟然是个痴情种子,死活不相信陈公子会骗她,瞒着父亲偷偷生下了孩子。”
“然后小丽抱着婴儿去陈家堡寻陈公子,此时那贼子才显了原形,不但拒不相见,连门都不让进,小丽抱着婴儿守在陈家堡外三天,贼子连一面都没有露,等到第三天夜里狂风大雨大作,第二天小丽被人发现时已死在了陈家堡门外,怀里还紧紧抱着她的孩子。虎毒不食子啊,你总要把孩子接进去吧,这陈公子根本不算是人。”
高登直听的手脚冰凉,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无情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