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玩去罢,我带这丫头回房了。”苏青知道这些男子早就按捺不住了,便扭头对这几人说道。
这么一说,那五人便各自去找自己相中的姑娘了。
“还能站的起来么?”苏青蹲下了身子,看着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佑螺。
佑螺的眼泪在毒打被苏青制止住时便停了,眼前的这位公子散发着温润的气息,让她忘记了说些什么。“能,佑螺可以的,公子。”
佑螺慌慌张张的想要站起来,却是始终站不起来。
本是一席粗布的绿色长裙,竟是被打的浸透了血迹。
苏青看出了佑螺体力的不支,笑了一笑,便将佑螺抱在了怀里。
“丫头可要抱紧了,”苏青也难得开玩笑道,“若是没抱紧掉了下来,伤了可不赖我。”
醉香楼的姑娘们此时都是目光灼灼,仿佛能在佑螺的身上烧出个洞来。
尤其是巧儿,青楼的每一个女子即便是这里的头牌,她们都幻想着憧憬着一个自己所爱的公子将自己赎走,过上相敬如宾,夫妻伉俪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梦,不论是谁,可是,等时间久了,她们心也便死了。
本就是赔笑卖-身之人,怎么能奢望这些呢?
客人们能来便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恩惠了。
可这佑螺又有什么本事,轻而易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更何况,这公子生的温润,只看这衣着和腰间的佩玉便也能猜到他的家室有多好。
“公子可知道,这佑螺并非完璧?”当苏青抱着佑螺与巧儿擦肩而过时,巧儿一脸无害的说道,“奴家怕公子被这丫头佯装可怜的模样给骗了,特来提醒公子。”
“那又如何?”苏青连看都没有看那巧儿,“苏某愿意就好。”
本已止住的眼泪,又差些夺眶而出。
佑螺瑟缩在苏青的怀中,在不经意间,她早已触到了苏青胸前的柔软。
回到了房间锁上了门,苏青将佑螺放在了床上,为她褪去了衣衫,“丫头别怕,苏某也是个姑娘。”
“佑螺知道的。”佑螺的头低低的,看着苏青为自己清洗伤口,“不,不必做这些的,佑螺的身子硬,没几天便好了。”
苏青只当做没听到,用洗净的毛巾为佑螺擦拭着。
苏青踏入这醉香楼的那一刻起,她便注意到了一直挨打的佑螺。
娇小的身子即使被这样棍打,却一直咬着牙,不吭一声。
在佑螺的眼眸里除了绝望,苏青还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苏青还是懵懂的年纪,便喜欢捧着竹简,缠着父亲教她识字。
她喜欢研墨时那沉郁的墨香,喜欢那冰凉却又有序编制在一起的竹简,她喜欢每一只柔软却能写出铿锵遒劲气息的狼毫。
她的父亲也是欣喜的,苏青天资绝慧,他还担心自己的女儿仗持着天资而成了顽童。
是什么时候拿起了刀剑呢?——苏青记得那个日子。
那日的父亲下了朝,回到了苏府,却是满脸的沉郁。
“宥儿,你可愿为西虢效力?”苏氅不再是平时像父亲那般温和,对自己的儿子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对自己的下属的命令。
“父亲,这是怎么了”苏宥察觉到了父亲的不同寻常,便想着找个话岔开。
“国君要我苏家一子,镇守北疆。”苏氅不再弯弯绕绕,“这家里你是长子,你可愿去?”
“父亲的意思可是要抛弃了我?”,苏宥跪在地上,抬着眼满眼的嘲讽与不甘,“父亲,宥儿不傻,国君不是要我为国效力,而是以我为质,控制父亲啊!若父亲有一点惹得****不满,怕是我便身首异处了。”
“宥儿,不去。”苏宥站起了身,走出了房外。
苏氅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这样自私,“你若不去,谁去!是让你的妹妹们去,还是八岁的翎儿!”
“不如,苏卿去吧。”苏卿从旁边的一处纱帐旁走了出来,她今天本是来找父亲评赏她的画的,没想到竟是让她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卿儿,瞎说什么,一介女子怎能担得治军的大任?”苏氅不以为然,但苏卿刚刚的话却让他感到欣慰,也让他心生感慨,不止是天资,就连气度胆量,苏卿也是胜过苏宥太多。
“不会,学就可以了。”苏卿笑的恬然,仿佛谈论的不关自己。
“卿儿可是当真?”苏氅严肃了起来,“这答应了,可就后悔不得了。”
“自然。”
从那日起,三个月的日子对苏卿来说无比漫长。
从起初的射箭挥刀,这些锻炼气力型的训练到了后来杀虎斩狼生吃鼠肉,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辛苦。
苏青永远记得曾经她喜爱至极的白兔,被自己活生生的剥了皮,那筋肉还是在冒着热气的,她却一口咬了下来。
那时她的目光,就像刚刚的佑螺。
当时为何无一人去救自己?——苏青从未有过这样的奢望,她知道,她能活下来就好。
而佑螺也是这样的人。
她们都看透了一点——人的一生,本就是自己的,为何非要去怨别人呢?
……
“你叫佑螺?”为佑螺包扎好伤口后,苏青笑着问道。
“是。”
“你可知道苏青?”苏青看着眼前的佑螺,孤立无援的样子,像极了那三个月的自己。
“可是那苏氅大人之女,苏青?”佑螺不知苏青所问何意。
“正是,”苏青笑的恬然,“我便是苏青。”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