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偌大的别墅里,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花父一脸怒气的站在沙发前,看着眼前同样站着却战战兢兢的女人。花晚开低着头,看不清小脸的神情,可她知道花父是什么表情。
花母和她的姑姑虽然没有像花父似的一脸愤怒,却也紧蹙眉毛,又有那么一丝奇怪,更多的还有无奈,和淡淡的忧愁。
除了这两个字,花父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瞥了一眼自家女儿的肚子,叹了一声。
明明还是那么平坦,明明没有让她们联系的机会呀。
可明明那两道红色的杠是那么明显!
怀孕了?
“怎么就怀孕了呢?”花母良久才呢喃一句,声线低沉,似乎还是不相信。怪不得她女儿这些天有些反常,怪不得她总是愿意待在房间里,这些天也特别的嗜睡。
手指搅着,花晚开没说话,依旧低着头。
一时间,别墅里又安静了起来。
如果按着日子来算的话,花父想这个孩子应该是他们发现的那一次,是情妇的事情曝光的当天。当时她的公寓里满地凌乱的衣服,还有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
谁看不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如,把这个孩子打了吧。”一个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的波澜,像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这个孩子,留着是多余的。
三个人纷纷看向声源,花晚开缓缓抬起一只低着的脑袋,小脸也如声音一般没有色彩。
看上去,像是真的不在乎,真的可以打掉这个孩子。
三个人均是一惊,怀孕了,这个孩子,存在的小生命,她可以这般淡然的说出打掉这两个字?那前些日子的乖巧,不是装出来的?
花父点了点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点怒气,声音依旧硬生生的:“打了也好。”
话音刚落,花母和姑姑便异口同声的否决了:“不行。”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们能养起这个孩子,尽管是那个男人的,尽管是段孽缘,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也是留着他们的血的。
其实,花父也舍不得,是他的孙子呀。只不过看她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说打掉这个孩子,心里置气。要是真的打掉,他更痛苦。
他们之间的对话没有引起花晚开丝毫的情绪,依旧面无表情,杏眸里竟有些凄凉:“不打掉,留着这个孩子做什么?”
“难道要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
“难道要这个孩子长大的时候怨恨我,没能让他和他的父亲相认?”
“难道让这个孩子永远的提醒我,我曾经是个情妇,他的姥姥姥爷不让他见自己的父亲。他的姥姥姥爷不允许,所以他没有父亲?”
“又或是,难道要这个孩子管别人叫爸爸?”
“与其生下来被别的小朋友嘲笑没有父亲,还不如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至少长大后不会怨恨我。因为我的父母那么好,所以我怎么舍得他没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去医院吧,把这个孩子打了。”
一口气说了很多,她依旧很淡然,甚至勾起嘴角浅笑。只是手指时不时的轻抚肚子,也是舍不得,可嘴上还说着不要这个孩子的话。
一字一句的那么清晰的响着,落入听的人的耳朵里,然后化作点点尘埃。
花母和她姑姑哪里舍得,听她这么说完更是心疼。
花父没有接到这个电话之前,就动容了心思。接到电话说她怀孕了,薄易之的孩子,他心情很复杂,又很挣扎。
那些日子,他不是没有看到薄易之的深情对自家女儿。
心里只是过不去那个梗。
自己女儿怀了他的孩子,他更挣扎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同意两人在一起的话。
毕竟,他用了那样欺骗的心思,还给自家女儿下了秘药,把她弄到这来。看着她,不让她联系任何人,任何人不知道她在哪。
女儿,多少都会怨恨他的吧。
“他知道这件事吗?”花父忽然问了一句。
这个他,指的是薄易之?
“他怎么会知道?”花晚开回答,“我都没有和他联系过,这个孩子,差不多是你们亲眼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那天,按时间推算的话。”
她悄悄睨了一眼他们三个的表情,抿嘴深思,继续说:“你们知道的,因为顾忌你们,所以我妥协了,放弃了那个男人,尽管我那么爱他。”
“我怕你们不原谅我,怕你们伤心。你们一辈子为了我,我怎么能不管你们的心情。”
“所以我乖乖的了,每天待在这一个地方,不和别人联系。”
“可我依旧那么爱他。”
“这个孩子,要么打了。要么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他只有一个爸爸。”
最后一句话,花晚开说的那般果断决绝。
听着的三个人都看向她,眸子睁大,眼底深处是惊涛骇浪。这么决绝的态度,让他们怀疑了,只是不希望女儿和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在一起,她爱他,也只是被他迷惑了。
时间久了,会忘记他的。
可她说,我依旧那么爱他。
不要这个孩子,只不过是因为跟他有关,怕忍不住心底的冲动,所以不留这个孩子,怕她不顾一切。
而不是因为忘记了,不是因为不爱了。
正因为还那么热烈的深爱着。
花父像是站累了,一步一步的缓慢的挪到沙发旁边,缓缓的坐了下来。双手扶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