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旁边的白钢装饰浮现出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花晚开下意识的看过去,没有那熟悉的脸庞。她想了想,应该是看错了。那么在乎形象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推着轮椅出来呢?
不过,她还是隐隐的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一回头,却又什么人都没有。
凌丽和那个男人聊得很开心,她在一旁也只是陪客,时不时的附和笑两声。很自然的,两个人准备去看电影,然后再吃饭。
“花小姐也一起?”那个男人绅士的邀请。
不想成为电灯泡,花晚开没理会凌丽的挤眉弄眼,淡笑着婉拒:“我就不去了,哪还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个人呢。”说完,又继续礼貌的说:“很高兴认识你。”
凌丽不着痕迹的瘪瘪嘴,叹了一声。忽然凝视着前方,惊了小脸,严肃起来:“薄总,您好。”
花晚开刚想说一句不要开玩笑,身后陡然响起那午夜梦回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磁性。
“嗯。”
浑身上下都静止了一秒,她缓缓的装过身,直视他。良久,问候了一句:“薄总。”
男子虽然坐在轮椅上,可俨然不影响他的气场。抬眼看去,一副轮椅上的美男子的画面。穿着休闲的衣服和裤子,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受伤的那条腿裤子穿的没有空隙。
“嗯。”男子再次只是简单的一个音调。
凌丽忽然感觉气压降低了起来,明明是在外面,这个男人的周围却是一点空气都没有。看了一眼花晚开,她使了个眼神,她对着薄易之先问候一下:“薄总,您怎么样了?”
“很好。”男子勾着嘴角,却是一副疏离的样子,声线高冷。
“那就好,一直担心您怎么样了,亲眼见到就放心了。那我还有事,先走了。”欠了欠身子,凌丽想要赶紧离开,并没有给他礼貌的介绍她身边的男子。
但是身旁的男人却是主动打起了招呼:“薄总,您好,我是林静律师所的合伙人,我叫····”
他还没说完话,薄易之直接打断,毫无温度:“带我跟林静问声好,就这样。”不相干的人,他没必要认识。
男子面露一时面露尴尬,只好连连说是。
薄易之柔了一点,对着凌丽说了一声:“你先忙。”他知道她是花晚开最好的朋友,所以态度自然要好些,要是有些‘枕边风’那就不好了。
闻言,凌丽点点头,跟身边的男伴简单的交代了两句。那个男子也是再微微跟薄易之点头示意,然后和她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花晚开一人,她看见他出院就好了。半个月的思念如潮水,在这一刻,也都随之消散了,有什么能比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让她更开心呢。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这样尴尬着,杏眸划过一点星光,她缓缓开口:“你出来了,薄总?”
本就在身后憋着笑的路墨此刻真的是破功了,在薄易之身后嘿嘿地笑了出来,不禁打趣起来:“晚开,你的意思是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被他这么一说,花晚开才有点反应过来。偷偷的瞄了一眼薄易之果然黑着脸,面无表情,她清了清嗓子:“我说的当然是从医院里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院呢?”路墨没有丝毫避讳的回了一句。
就在花晚开想要好好说教他一番的时候,轮椅上的男子抢先了一步,清心寡欲的表情,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你没事干了,既然喜欢推车,那去把车子推过来。”
尽管他的内心有点崩溃,但是他的女人怎么容许别人去说,只有他自己可以。
这句话的重点是推车,而不是开车!
路墨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经跑走了,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跟在他身边时间久了,他说的每一句话听的时候就要开始分析。
一旁的花晚开则是抿嘴偷着幸灾乐祸,深深佩服路墨的本事。对于这方面,她也只是才入门了而已。
瞧见他的样子,薄易之同样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他走了,你推我过去坐坐。”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餐厅门口的椅子。
仿佛忘了心底的尴尬,花晚开听见这样的声音,下意识随性的回了一句:“薄总怎么不会自己过去呢?”刚说完,立刻咬住了嘴巴。
没等她解释的时候,薄易之也不恼,唇红齿白的脸上波澜不惊,深邃的眼眸盯着他,娓娓道来:“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受得伤,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花总经理是不是有口也难辨。”
就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花晚开还是没来得及阻止。淡淡的摇着脑袋,走到他身后,推着他朝刚才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样居高临下的时候,能看见他栗色的碎发,以及高蜓的鼻子,露着一点点的尖。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什么滋味,多少日夜在医院楼下的守望,在这一刻都圆满了。
也许这是他们之间的唯一的见面,心底多期翼再次看见他的时候是那个似巨人般高耸的男子。
至少在她心里!
这个男人带给她最多的或许是痛苦和眼泪,可是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就她。一如那晚的那个黄总,一如那晚的那个枪击。仅仅是这两个,就好像一笔勾销了似的。
将他退推到位置后,她抽出椅子坐在了一旁,一时不语。
“为什么没来看过我?”薄易之盯着远处,嘴角抿着,凤眼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半个月的时间,终于亲口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