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接到赵天枢十万火急的字条时,想也不想便赶到了刑部,只要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宋朝宗,再将这事推到赵天枢头上……
他心里盘算的极好,倘若他对礼楚的恨意不是这么深,报仇心切没有那么急,那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地就反进了礼楚的圈套。
“外面没人看到我吧?”四王爷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头低地极深,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狱函方子遇忙接话道:“没有,这个样子还有谁能看到?大人说了就在寒字十三号牢房。”
“怎么也不关个好一点的牢房?”四王爷有些不满,但脚步却是又快又稳,还不忘叮嘱道,“带他去刑房,所有人都不准进来,都给我在外面守着。”
“是。”
四王爷这才满意地往刑房走去,满怀期待地等着见到礼楚脸上的那一丝吃惊和惊慌,他负手仰望着高出许多的牢窗,看着阳光斜射在刑具上,油然升起一股快~感。
未久,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四王爷并不急着回身,等身后的人把门带上了才转身得意笑道:“没想到是我吧。”
“嗯。”礼楚低低应了一声,便主动拖着步子走到了刑架前,张开手臂淡然道,“来吧。”
四王爷皱起眉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提高音量道:“你知道吗?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四王爷还费什么话呢?就动动你的小手指头吧。”礼楚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
不过四王爷并没有多想,他只想着到手的麻雀肉,想要怎么样还不是都凭他一句话?
难得有凌辱礼楚的时候,他又怎么舍得让礼楚好端端地死去?从袖子里摸出一瓷瓶来,朝礼楚晃了晃道:“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来?”
礼楚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嗤笑道:“四王爷就是要动手,也得我蹲的下才是,未免也太累了,还不如我自己吃呢。”
一旁的方子遇见四王爷脸色都变了,手中的皮鞭朝礼楚身上狠狠一挥,一对眼珠凶恶地都快要掉出来了,“格老子的,到了这儿还装爷呢,看我不抽死你!”
四王爷见那一鞭落在礼楚身上,皮开肉绽地甚是爽快,但还是出手阻止道:“不能留太多伤,不然我不好交代,你把这个喂他喝下。”
方子遇忙扔掉皮鞭,接过瓷瓶朝礼楚笑了一声,那笑声阴森地令人毛骨悚然,礼楚听了都忍不住抖了一抖,果然在牢房待久了的人,都与厉鬼无异了。
“这可是好东西,吃了这东西不消一刻你就会死去,但是大家只会以为你是心力衰竭死的,你的这软泥一样的身体应该没人会怀疑吧,哈哈。”
四王爷的话音未落,礼楚便被方子遇扼住了喉咙,整个人被他牢牢抵在墙壁一动也动不了,瓷瓶中的水晃到口中,又苦又腥。
这种东西吃下去,礼楚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手腕一转,便将那到了嘴边的瓷瓶打翻落地,随即又猛烈地咳嗽,将吼口中的水都咳了出来。
方子遇嫌弃地松手,迅速地拍了拍衣袍,目光在碎裂的瓷瓶上一转,怒意大盛,一拳砸在了他的太阳穴,愤愤道:“你找死!”
“急什么?我这里还有几瓶呢,早知道不是那么顺利,我都备好了。”四王爷脸上没有一分恼意,反倒笑嘻嘻的,又从袖口中摸出一瓶来。
礼楚被他那一拳打得直不起身子,只觉得头痛的都要裂了,勉强起身见方子遇拿着粗绳往自己走来,便将这些天练过的步步生莲剑法在脑中过了一遍。
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拖延拖延时间还是可以的,礼楚的目光在一旁通红的炭火中一顿,一个侧身便抽~出一把火钳来。
方子遇那时已走到他面前,不防备他忽然的这一下,只听“次啦”一声,方子遇尖叫声不断,呼气连连后退。
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焦肉,方子遇彻底恼火了,重新捡起地上的皮鞭在空中奋力一挥,“咻咻”声不绝于耳。
令他奇怪的是,礼楚手中的火钳仿佛生了翅膀,灵动地很,自己的皮鞭根本抓不住它,余光撇了眼不耐烦的四王爷,方子遇便着急起来了,额头都布满了汗。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不要重伤礼楚的吩咐,方子遇手腕一使劲,皮鞭便勾住了那火盆,四王爷这时候急呼一声“不”,也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了。
那些通红滚烫的炭火悉数朝礼楚飞去,有些落在衣袍上,有些落在肌肤上,“次啦”声听得四王爷惊出一身冷汗。
“都给朕滚开!”
不及四王爷反应,李璟尧已经踏着急促的步伐往这边奔来了,方子遇也慌张地站不住身子了,连声问道:“皇上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四王爷急凑到倒在炭火堆里的礼楚,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供词,拉过他的大拇指便是牢牢一按,又抖着手掰开他的嘴,想要将最后一丝希望灌进他口中。
“快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了……”
回应他这话的不是方子遇,而是那扇被人一脚踹开的木门,木屑夹着灰尘四处乱飞。
因为四王爷披着抖着黑色的斗篷,又蹲在地上,所以李璟尧并没有认出来是他,再看到面前的场景,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脚便将四王爷踹到了墙角。
“诶哟喂。”
墙角传来一声叫唤,李璟尧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可亲可爱的四弟,但是现在他却连看他一眼的空闲都没有,因为他注意到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