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州暴乱不是一件小事,可也称不上是天大的事,皇上着急找我来,却没有和众臣先商议,是在忧虑镇乱的人选吗?”
礼楚的脸上半分着急都没有,反观李璟尧却是愁眉不展,目光紧盯着手中的急报道:“这昭州路远,那些上了年纪的武将怕是受不了,可这年轻的又撑不住场面,能撑住的那几个朕早已派他们镇守边疆亦或是留守西都了,现在还真是找不到什么适合的人。”
李璟尧说着又叹了口气,后悔道:“是朕疏忽了,早先就该多招一些武将的,现在天下形势紧张的很,没有武将怎么行?”
“我倒是觉得九王爷的公子李温可以担此重任。”礼楚对上李璟尧偏过来的目光,解释道,“李温能文能武,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么多年他对朝政一直不闻不问,也是时候拉拢拉拢他了。”
李璟尧缓缓起身,踱了两步,迟疑道:“朕早已注意到他,只是他的父亲刘言毕竟是死在会川大战的,难保他对朕不尽忠。这时候再给了他兵马,他若是直接举兵造反,那……”
礼楚倒是没想过刘温陆会擅用兵权举兵造反这事,顿了一顿道:“如果他有逆反之心,绝不会隐忍到现在,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最清楚他的性子,最不信奉的就是十年不晚这些话。”
“他若是愿意为朕所用,替朕出一份力,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只是这到底有些冒险。”
这想用却不敢用,李璟尧的目光越发地焦急,眉头也越蹙越紧。
礼楚打量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皇上怕什么,刘温陆一家子都在西都好好呆着,他敢生出二心吗?只要皇上言语中略微露出些威胁之意,只怕他一颗心都要提着去提着来呢。”
李璟尧眉头蹙地更紧,微眯的双眸分外幽深,权衡之下,到底是咬牙吩咐盛折道:“速速去召李温来。”
李璟尧瘫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乏,目光在堆积成山的奏折上游走了一圈,苦笑道:“你看看这奏章,世人都说当皇帝好,做梦都想着来当一回的皇帝,可是谁又能体会到当皇帝的苦累呢?”
“皇上圣贤,是百姓的福气。”礼楚就地而坐,没有一丝见外的意思。
李璟尧猛地直起身子,爽朗地笑了两声,竟然起身坐到了礼楚身旁,眉飞色舞道:“现如今百姓不愁吃喝,不必担心流离失所,朕实在是欣慰,朝宗,你说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礼楚被他这一问问得怔住了,如何才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对南唐的百姓来说,他或许是,可是对那些因为战争家破人亡的百姓来说呢?
李璟尧见他迟迟不回话,竟连敷衍夸赞的意思也没有,目光便冷了下来道:“贪官污吏的根扎的太深了,不是两三日就能清理的,但朕总有一日会将他们连根拔起,还百姓一个清明盛世。”
礼楚回过神,附和了几句,无意中提起了几位有名的南唐词人,说到诗词,两人便谈了个不亦乐乎,直到刘温陆来求见,这才恹恹起身。
“九王叔也来了?”李璟尧目光深深浅浅地望了殿前的人一眼。
“是,臣想着温儿久不见朝政,怕他说错话,这才跟着一道来了。”九王爷说的客气,听着却像是皇上要伤害刘温陆。
“九王叔你多想了,朕这次……”李璟尧才开口,盛折便又急急跑进殿道,“启禀皇上,四王爷求见。”
四王爷不知道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然也赶着来见驾,李璟尧蹙了蹙眉,挥手示意盛折不见。
他继续对九王爷道:“朕刚刚得到消息,昭州暴乱,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李温在诸多青年才俊中是十分出类拔萃的,心思又这般缜密,武术还这般高强,朕寻思着……”
“启禀皇上,四王爷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报。”盛折去而复返,打断了李璟尧的话。
“宣宣宣!”李璟尧又是无奈又是不耐烦。
刘温陆与九王爷交换了一番眼神,两人都心中都已明了,皇帝是打算派刘温陆镇压暴乱了。
刘温陆心中一动,忙抬眸去看礼楚,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当即没再有什么想法。
四王爷走得很急,受伤的腿却没他想象的灵活,再加上他身高要比寻常人矮一些,所以显得十分滑稽,像只跛脚的驴子。
“臣弟参见皇上。”人还未到跟前,他便匆匆行礼,等李璟尧说了免礼,他又急转过身看着刘温陆道,“皇兄,李温这小子可是有嫌疑的,可不能放他离开西都啊。”
九王爷听了诧异道:“什么嫌疑?我怎么不知道,你可别乱添罪名。”
“九王叔还不知道吧,大理寺刺客暴毙的那日,李温也去了,我不知道与大理寺素来没有瓜葛的李温去那里干什么?”四王爷说着又朝李璟尧道,“一定要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才行啊,皇兄。”
李璟尧靠在龙椅上,双眸清冷地看着他,眼尾扫向礼楚道:“说起来,这件事有什么进展?”
四王爷闻言吃惊地看向礼楚,目光饱含愤怒和杀气,恨恨道:“皇兄怎么把这事交给他去处理,保不齐他生了什么偏袒之心。”
礼楚却跟没听见似的,面向李璟尧恭敬回道:“一无进展,背后之人做的滴水不漏,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是真的查不到,还是存心包庇什么人?”四王爷冷哼了一声,满脸都是讽刺。
“万寿殿里有几个宫女说见过那匕首,好几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