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陆没想到四王爷会忽然来到这里,为了不连累礼楚,他下山便绕了远路,便是这一绕,金冲的人便怎么也甩不掉了。
一支冷箭忽然刺进右臂,刘温陆心里一惊,险些跌下山崖,顺手就从袖口中摸出了箭簇,对着天空发出去一箭。
箭簇声冷冽又尖脆,刘温陆还在思考这箭簇可以用来干什么的时候,一群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拦在刘温陆面前。
这些人应该是听到箭簇声赶来的,蒙着面却又看不清脸,个个身手轻盈,刘温陆正要解释,那些人忽然踩着石壁,接力冲到了金冲面前,抬手就是一刀。
金冲捂着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这要是打起来,那可不占便宜,下意识地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样好的身手难不成是食人帮的?”
没有人回应他的问题,他得到的回应不过是心口一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另一人一脚踹下了山谷。
如此毁尸灭迹的手法当真少见,刘温陆没有多看,牢牢攥紧手里的纸团迅速往山下奔去。
“公子你听到了吗?刘温陆用了箭簇,如果他肯按照公子的计划,原路返回,一定用不上箭簇的。”晋远发牢骚道。
礼楚淡淡一笑,转身道:“你啊,就不要纠结这些东西了,走吧。”
“但是我想不通,四王爷怎么会忽然来到这里?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皇宫和丞相争辩敏州田地案吗?”晋远跟上礼楚的脚步,不解道。
礼楚长叹了一声,拧眉道:“还能怎么样?礼府有内鬼呗,这内鬼一日找不到,我就一日放不下心来,不管如何试探,得到的结果就是,府里有这个内鬼却不知道是谁。”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晋远忽然恶狠狠道,礼楚一惊,猛地停住脚步,诧异道,“你在说什么?他们都是我多年的朋友,怎么能这么决断?”
晋远脸一红,低声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一个黑影一闪,与礼楚擦肩而过,礼楚听了不禁脸色一白,晋远忙问怎么了,礼楚喃喃道:“王免难出事了。”
“他现在是戴孝之身,好好地呆在家里,会出什么事?”晋远虽然想不到出了什么事,但还是紧绷了一根弦,加快了脚步。
“他死了……”
晋远猛地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死了?我没有听错吧?怎么会无端端死了呢?”
等晋远和礼楚赶到城里的时候,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了,李璟尧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气得连拍龙案,听说是连茶杯都摔坏了好几个,下令必须严查此事!
“大司马将军来啦,这边请。”赵天枢余光一闪,笑着行礼道。
礼楚却没有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到了蒙着白布的王免难面前,掀开白布观察了一阵才起身问道:“怎么死的?”
“哦,”赵天枢走了两步过来,解释道,“据推断,王大人应该是自杀,从高处跌落致死的。”
礼楚没有说话,走了两圈问道:“他生前见过什么人?”
“这……下官就不清楚了……”赵天枢目光在一旁的白纸一点,走了过去将纸拿到礼楚面前道,“这是他生前留下的一首诗,大司马将军请过目。”
礼楚接了过来,扫了一眼:“黄金四屋起秋尘,何用年年空读书。今来不是无朱亥,一生惟羡执金吾。”
“这讲的应该是他向往武官的意思吧。”赵天枢凑了过来问道。
礼楚瞥了赵天枢一眼,好笑道:“怎么王免难临死之际还有心思作这样的诗?没有让他自杀的原因啊。”
“这诗啊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从他房间里找到的,我觉得应该有点关系就拿过来了。”赵天枢说着补了一句,“大司马将军,这的确是没有人和他有仇啊,所以不可能是仇杀,也不可能是为财,那么便只有自杀这一种可能了。”
礼楚将诗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适逢晋远进来,接过诗念了起来:“黄金四屋起秋尘,何用年年空读书。今来不是无朱亥,一生惟羡执金吾。”
尘、书、亥、吾,礼楚猛地一惊,心里忽然有了答案,二话不说便奔出了刑部,害得晋远在后面紧追不舍。
“怎么了?公子,有什么发现吗?”晋远驾马跟在身后,礼楚侧目提醒道,“你还记得那首诗的最后几个字吗?”
“黄金四屋起秋尘,何用年年空读书。今来不是无朱亥,一生惟羡执金吾。”晋远念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尘、书、亥、吾,就是陈叔害我!”
礼楚默然点头,他绝没有想到这个内奸会是陈叔,王伯与他一向交好,王免难对他十分敬重,自己更是拿他当亲人对待,竟然没想到……
“公子回去是打算拆穿陈叔的阴谋吗?”晋远这一问,便把礼楚问清醒了,马鞭也渐渐停了下来,就这样拆穿陈叔未免太过草率,也太便宜了四王爷。
“我打算将计就计,一定要让幕后之手栽一个大跟头。”礼楚说着,又扬起了手中的马鞭,霍霍往礼府赶去。
“少爷回来了?”陈叔见礼楚下马,忙迎了上去,却险些摔倒,礼楚忙扶着他问道,“没事吧?陈叔……”
许是礼楚的声音太过阴冷,自己又做了亏心事,所以陈叔警觉地皱了皱眉,“我没事……多谢少爷了,少爷看上去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礼楚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