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驱除,就是三天。再醒来时,我发觉自个心境仿佛都平和许多。
躺够了,醒来后便起了身,裹着外衣将窗子打开透气。
雪还在簌簌地下,在天井处堆积了厚厚一层,瞧上去蓬松柔软。阶梯之上卧着毛色雪白的狗子,缩成一团,若不是因为它的鼻息之间喘出白色的起雾,我都要将它看漏了去。
这样冷的日子,狗子怎么会睡在屋外?
我将衣服紧了紧,出门想将它抱回来。俯身之际,狗子好似感知到我来了,昂起头,尾巴拼命地摇。又见我我伸手,自然钻进了我的怀中。
好在,它身上还是暖融融的。
我将狗子拢在披肩里头,起身时余光瞥见,天井之中有一大片的脚印,掩盖在新雪之下,来往于我和对面厢房中。
原地站了一会,我揉着狗子的耳朵,朝着它自言自语,“莫不是秦夫子来了?”又低头看一眼这来去纷杂的脚印,“难不成我还有什么功课没有做完,她急着找我?”
秦夫子乃是我唯一的女老师,教我作画的,由于喜欢王府园林的摆置,偶尔便会留宿在王府之内。府内又只有我是女性,故而她惯来都是在我院中的客房内住下的。
心里头如此作想,脑子里却记不起来还缺了什么功课,带着狗子回屋,翻了翻过往的课业,坐在书案便沉思起来。
等天色渐明,屋门为人从外轻轻推开,我略回神,放下了手中几乎纳好的鞋底:“阿喜啊,你快些来帮我想想,我可是还有功课没做?”
“……”未有人应答,门口之人脚步微顿,方绕过屏风朝我走来。
那脚步声显然区别于阿喜,屋内光线暗淡,却不妨碍我视物,看清那道修长的身影。
“醒了?”陛下的声音偏轻,不似我方才突兀于寂静中的喊话,安宁着某种温柔。
我唰地站起来,“啊……”有片刻反应不过来,心跳骤然极增,懵懵应了句“恩”,才想起来调整表情,热络笑起来,迎上去,“哥哥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陛下低眸,视线扫过我桌上的针线,和散落在旁的书画,应了个恩,随后道:“收拾一下。”
我听罢,脸上一热,惭愧不已,旋身就往桌边走去,要将这乱糟糟的东西都整理好。
“过几日我就要出发去北方了,你跟我一起。”陛下声音不咸不淡,在我身后响起。
我定了定,扭过头来:“去北方?”指着自己,“我?”
“恩。”
“哥哥带上我不会不方便吗?”那毕竟是领皇命出征,镇压起义叛乱的,我倒不是害怕。可是打仗还带上自家妹子,会不会遭人诟病呢?转念,是不是外头不仅仅面临着“*”,还会有鬼祟从中作乱,须得我这种的存在呢?“那……季云卿去吗?”
我怕自己还不能独当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