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好了。”
“现在有一台老虎机,三种图案,一共27种组合。假如第一次没能摇中我想要的组合,那么很简单,我直接把第一次的这一组‘没中奖’的组合从概率之中抹去,让它再也不会出现。这样一来,图案还是27组,没有变化,‘可能性’却只剩下26种了。被我抹杀掉的那一组,它被抽中的概率永远都会是0。”
“所以,27种组合的老虎机,我最多尝试26次,就能保证中到头奖。若是有人在我之前,将所有没中奖的组合都抽了个遍,那我就有100的概率一次中奖。”
“明白了吗,正邪?我的能力的本质,就是抽牌游戏。跟你的那份强运不同,我不能决定抽到的牌,但我能决定抽不到哪张牌。换句话说,所有‘已被抽取过’的牌,我都能让它不再出现。它确实还在牌堆里,但你无论怎么抽,都不可能再抽到它。”
“只要我想,任何‘曾经在我面前发生过的事’,都绝对不会重演。好运或许会眷顾你一次,但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第二次’。”
“第一轮的黑桃a与梅花a,第二轮的红桃a,第三轮的方片a,这副扑克牌中所有的a,都已经在前三轮里出现过了。所以,从第四轮开始,不会再出现任何a牌。换言之,从那时起,黑杰克就已经与你无缘了。”
白猫说着,伸出爪子,摸了一张牌,用它盖住了它那只鲜红的左眼,仅用碧蓝色的右眼看着正邪,继续说道:
“运气并没有背叛你,天邪鬼,你身上的‘神之影’,比起刚才,甚至又浓厚了几分。但再好的运气,最多也只能实现数十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而不可能将概率为0的‘不可能事件’变为现实,那种事情在概率之外,在运势之外,即使是‘神’,也无法干涉。”
“所以,被我删除掉的a牌,你永远都不可能抽到。没有a牌就没有黑杰克,你也就不可能在一次抽牌之内击败我,那你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击败我。”
“话不要说得太满。”正邪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实际上,她心里头虚得很,“什么叫做‘永远’?总共五局,你输了两局,平了一局,赢了一局,谁给你的自信说出这种话的?”
“呵呵呵呵......”
夏科洛斯爵士笑着将他手中的那张刚抽的暗牌按到了桌上,又眨了眨那只重见光明的猫眼。被那只血色的眼睛盯着,正邪总是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攀上她的后背,让她难以直起背脊,与这只白猫平等对视。
“你难道还没有感觉到吗,天邪鬼?”夏科洛斯爵士说道,“你我之间,存在着一道鸿沟。除开那不讲道理的运势,你身为一个赌徒的素质,样样都差得老远。更何况,到了现在,我的运势,也已经升上来了。”
正邪闻言不语,只是低下头,不再去注视夏科洛斯爵士的双眼。她将手伸到了牌堆的上方,然后,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停住不动了。
做不到......
这一张牌,她拿不起来......
她知道,夏科洛斯爵士所说的都是真的,否则以她的运气,不可能连续两轮抽不到a牌。而且,她能感觉到,从上一轮开始,他的运势就已经起来了。现在,他的运势丝毫不弱于,不,甚至可以说是强于有神器加护的正邪。正邪背上的这一股,如有实质一般的,粘圌稠、沉重的压迫力,绝非幻觉或臆想。相反,这正是那只起势的白猫有意施加给她的威吓、胁迫,他要逼她示弱、弃牌,然后乖乖认输。看着他那张洋洋得意的脸,正邪一眼便读出了这种想法。
即使是如鬼人正邪一般倔强的人,被逼至此,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她在“下”,猫在“上”。那小小的身躯,投射圌出巨大的阴影,已经将正邪整个地吞噬了。
“但是我拒绝!”
正邪猛地抬起了头,斗志重燃。
“我鬼人正邪,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那些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家伙当头一棒,把他们从高处打落下去,再踩着他们的尸体夺取胜利!”她张大了嘴巴,大吼着,整张脸因为过度的激动,几乎都变了形,“我是天邪鬼,生来就是败者,活着就是为了胜利!”
“我会逆转,现在,立刻,逆转给你看!”
言罢,手落,她的两指夹住了她将要抽取的那一张牌。
“来吧,‘6’!”她在心中叫喊道,“告诉我,我的气运还没有终结!亮出你的脸,告诉我你仍然与我同在!”
等她将那张牌翻到眼前时,她所看见的,是数个漆黑的梅花图案。
其数量为:1、2、3、4、5......
数到这里时,她的心脏几乎都要爆裂开来了。
可惜的是,这梅花图案的数量,最终只停留在‘5’这个数字上。
不是‘6’,而是‘5’,这副牌中的最后一张5,亦是她本轮抽中的第四张5,梅花5。
“狗ri......”
正邪几乎都要骂出来了,可当她用余光瞥见夏科洛斯爵士的笑容时,她便生生地将吐到嘴边的脏话又给咽了回去。
“不行,不能动怒,不能......在那家伙的面前露出破绽......”她在心里头如是对自己说道。
于是,她赶忙做了数次深呼吸,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并收起了一切不该有的表情,最终摆出了一张与她本人相当不搭的扑克脸来......尽管,她的眼睛里头,仍是将要满溢出来的愤怒与焦躁。
梅花5,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