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二十年前的案子,要想翻出来重审,并不容易。
更何况,这件案子当初早就以病逝结案,如今再提起,就是推翻之前的提出新的案情,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不然根本就不被允许提出。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追诉的时效问题。
穆沐坐在沙发上,手边放了许多的资料,宋梓炀甚至还为她找了专业的律师,然而,不管哪一个,关于这件案子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这件案子,早就过了追诉时效,也就是说,如今就算到法院去上诉提审,法院那边也不可能会通过。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撄。
她抬起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头一回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律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根据当初的所留下的案件资料来说,证据根本就不足的,几乎所有的口供都是指向病逝,虽然警方那边有一些现场照,还有证明当时的穆文柏是喝醉酒的状况下,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用偿。
就算是提案成功了,也顶多算是个过失杀人罪,毕竟,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
她是觉得头疼极了,她根本就不熟悉法律这一块,而宋梓炀介绍的那些律师,所执的词都是差不多了,难不成,她真的要放弃吗?
若是放弃,她又做不到。
男人从楼上下楼,就看见她坐在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他摇了摇头,顺着阶梯走了下来。
“都一个多星期了,这些资料你恐怕都背对如流了吧?”
她抬眸,宋梓炀在她的身旁坐下,拿起了其中的一份资料。
“五到七年的追诉时效,现在都过去二十年了,当年很多跟案子相关的恐怕都已经销毁了吧?”
他说的是大实话。
想当初她提出这件事时,他就已经猜想得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了,只是真实要追究起来,却是困难更多。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可能翻案的案子,不仅仅是追诉的时效问题,甚至还包括当时的证据问题。
穆沐转眸看着他,眼底带着哀求。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当她拿到案子的资料以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了徐明昌,就连徐明昌也只是摇头叹息,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她母亲就那样枉死。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把穆文柏送进牢里,但是,却不是以现在的这个办法。”
她愣住。
“什么意思?”
“如果从家暴法入手,追诉的时效过去了,证据也不足,即便构成了致人死亡罪,前头要耗的时间不止是几年的时间。可如果换另一种,能顺利将他送进牢里,大概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刑法。”
她仍是不懂,他笑了笑,收回了手。
“有些商人,总有些不光彩的地方,那是不能被人发现的。”
他淡淡地说出这一句,随后,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狠吸了一口。
“一旦被发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事业都会因此而毁了不说,而且,还会摊上牢狱之灾。”
她想了许久,才终于明白过来。
“是公司方面的?”
他“恩”了一声,虽然,这是与她最初的想法有些出入,但若是想要将穆文柏送进牢里,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你好好想一想,若你答应,我就请相关的律师过来给你处理这个案子,那可是俞城有名的律师,从来都没输过官司。”
他说完,就重新站起身来,上了楼。
穆沐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二楼的拐弯处,眉头慢慢地聚拢在一起。
经过这一个星期,她自然也知道,如果就二十年前的案子来定穆文柏的罪,到底有多难,而他所提议的,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她咬了咬牙,心里已然有了个决定。
宋梓炀找来的人,是一个年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的年轻男人。
她曾经见过几次面,那律师是一个寡言的男人,但分析起案子起来,是完全没有挑剔的地方,这之后的几天,她便放心将案子交给了他。
从东苑发来消息,说是让她和宋梓炀都到东苑那边用餐,听说,是有事情要宣布。
这些日子,宋子濠一直都在东苑,这会儿是刚巧,接近傍晚的时候,宋梓炀才终于回来,她便与他一起过去。
东苑的晚餐,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窒息。
饭桌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住在北苑的江碧筠理所当然也被邀请在席,全程是连半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在她的身旁,男人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这样的气氛,着实让人觉得男人,她抬起头看了眼主位上的宋老爷子,随后只能低下头继续用餐。
饭后,宋老爷子让人带着宋子濠上楼,其余人便坐在了客厅之中。
茶盘上,那袅袅的白烟带出一缕茶香。
宋老爷子向坐在旁边的宋一帆挥了挥手,宋一帆点头,便将今个儿把大伙都喊来的目的说了出口。
“再过半月,天悦就会从国外回来。”
听见这话,首先惊呼出声的,是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江碧筠。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就连放在腿上的手也不自觉地发抖。
“你说的是真的吗?天悦……天悦终于要回来了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难免有些哽咽。
宋一帆颌首,她是激动得不得了,直接就低着头在那抽泣。
但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