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过来帮我把钢琴拉了出来,柳问天小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大声道:‘烧了它。’
很快,一团火焰冉冉升起。那架钢琴也随之被烧成了飞灰。而我却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似乎得到了解脱,他似乎已经摆脱了被困的局面而发出的喜悦。
突然,幽冥打着黑伞和王许俊一起站在了我的身后。幽冥开口道:‘你都没有犹豫,就这样烧了?’
闻方琴和李老师已经回车旁搬东西去了,我笑了一下:‘你被关在一个很小的牢笼里面十多年,你会有什么感觉?’
幽冥陷入了沉思,等了一会,他小声道:‘就像你把我关五百年一样。’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我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什么?我居然曾经把他关了五百年?我究竟是谁?
我没有再问,而是转身回到车里,发现他们装好了东西:‘闻警官,回h市的罗云山别墅区需要多长时间?’
闻方琴刚刚坐到了驾驶座上,她想了一下:‘从这里回去得两个多小时吧?如果从山上出发,可能得四个小时左右。’
我大约估算了一下,现在不过下午四点左右,送东西上山要一个小时。而再次返回需要四个小时,打一个小时的浪费和吃饭时间,也就是六个小时:‘赶紧把东西送过去,然后送我去罗云山别墅区。速度要快。’
闻方琴打着了车一踩油门就往山那边的路跑去。路上,我取出十叠现金,交给李老师:‘这是我买钢琴的钱,你拿好吧。’
李老师连忙推辞:‘那不行的,我已经得了这么多东西了,怎么还能再收钱呢。再说了,那钢琴你们也只是烧了,就,,那钢琴就算我送给你们的吧。’
柳问天道:‘李老师,你就接着吧。山上的孩子还需要你,而你也需要钱。但我们没办法随时过去,所以这钱算是我们捐给孩子们的。现在你接着吧。’
李老师抱着钱,眼泪都掉了下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好人啊,我代表我学校所有孩子谢谢你们了。’
柳问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李老师,你们学校离市内不远,为什么教学还是那么困难呢?’
闻方琴开着车,听到这话他叹了口气:‘哎,每年学校的资助情况其实也算不错了吧。李老师,还是你自己说吧。’
李老师跟着叹了口气:‘其实我的工资已经有十年没有正常发过了。当初我满怀梦想进入了山区,却没想到这一去居然让我呆了那么久。第一年,我刚刚去的时候,整个学校加上我们过去支教的老师一起又八人。我们去支教的人有五个。
很快,其它的四个支教老师受不了离开了。最后只剩下我和三个原本就在那里支教的三个老师,那一天,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已经半年没有发过工资了,连下山买牙膏的钱都没有了。当我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校长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他们三人老了,希望我能够留下来帮他们一把,等来了新的支教老师再离开。
我一时心软就留了下来,很快,在一次下雨坍塌事故中。老校长死了,他为了救下里面的学生,用自己的身体当成支撑房梁的柱子。结果所有学生没事,他却等教室完全垮了才被我们挖了出来。
然后我们就在山下的村民家的大厅里面上课,这样一过,就是过了三年。当另外两名老师再次发生事故离开我们后,整个学校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从那以后,几乎每过个一两年就会有几个支教老师过来,但最长的那个也不过呆了一个月。最短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再次背起背包,准备离开时。山上的几十个老人带着孩子一起跪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孩子道:‘老师,我们没有去干农活,去上你的课。我已经四年级了,如果你离开了,我们这些书就白读了。老师,我求求你了,让我们毕业后你再离开吧。’
说完,所有人一起对着我磕头。我于心不忍,因为我其实是一个孤儿,就这样,我一直留到了现在。
三年前,市里来人重新建了学校,我也在山腰的农家里教了八年书了。等我们搬进了新的教学楼,我以为我的苦日子到头了。却没想到,哎。
换汤不换药啊,从那以后,我们学校每年拿二十多万的捐助款。但送来的都是一些高级东西,连最基本的教科书都没有。高级牛,高级笔盒,高级铅笔,还有高级的文艺表演,每一场都很贵。
有时他们还会附带一些高级的文具,有时候就是表演一场,再发一下营养品就直接离开了。就像今天一样,还送了我们一架钢琴。但连一只笔头都没有。’
很快,我们来到了学校外面,但我却看到了一个女孩等在那漆黑的学校外面。她我认识,因为她的哥哥永远只有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