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事了,只是现在这个事已经不能说了。
姜云心里咬了咬牙,探了口气说道,“也不是什么事,只是天凉了,有些想吃锅子,便想问问你和阿婉,今日晚膳吃什么锅子好。”
吃锅子,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姜婉和姜旭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装样子,不言不语。
姜云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无论如何,他还是做不到面色平和,他城府再深沉,望着这两个亲人始终还是无法装无事发生,他低低的呢喃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子曦从东山寺回了西京城,如今正在外院大书房里同父亲说话。”
姜旭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狠狠的盯了姜云一眼,又赶快转过去紧张的看着姜婉,欲言又止。
姜婉一愣神,好一会儿才想起,周子曦到底是谁,为何会被如此谨慎的提起。
这个未婚夫在她好不容易活过来的日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提起,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人怎么又回了西京了?不是病重伤重的好像要死了吗?这么快就养好了伤?还是说,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姜婉有些走神。
姜云望着呆神的姜婉,忍不住的安慰道,“你上次受伤就是被他所害,你放心,父亲不会轻易饶了他,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此时的周子曦正被一心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的永定侯训斥。
“你说,你为何要害阿婉,你可知道,她差点就死了,她受了怎样的苦,你可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未婚夫婿。”
周子曦噗通跪了下去。
他硬生生的将永定侯的咆哮打断,用一跪换来了一丝辩驳的机会。
“我从未想过要害阿婉,阿婉在我心里比谁都重要,我这次来是来请罪,也是求侯爷给我让我将真的阿婉带回来。”
什么真的阿婉,阿婉就是阿婉啊,哪里有什么真假?
永定侯忍不住的怒气又冲了上来。
周子曦却没有给永定侯再发脾气的机会,他急忙急着说道,“阿婉小时候是为了我才会被伤了头变得痴傻,这事我不敢讲,我只能求着母亲为我定亲,只想着我能有机会照顾阿婉一辈子。可我也不甘心,我一心想治好阿婉,为此我博览群书,无论什么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拼命抓住。一年前我寻到一个秘法,可以招魂。阿婉这样的痴傻,是因为伤后魂魄不齐,我便想着为她招魂。”
永定侯听着气的发抖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什么人,害了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将自己说成情圣一般的伟大,什么十几年的努力。永定侯气的想用剑劈死这个跪在他面前的混蛋。
周子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抬头,直直的望着永定侯道,“我知道我该死,可是我死之前,只求能说完这些事情。”
永定侯紧紧的握住了太师椅的扶手,强压怒气。
“那时候我已经学习阴阳之术有几年了,我的师傅虽然仙去多年,可他却也教会了我很多,我又游历求学,因此学的东西难免就杂乱,可我总算是找到了治好阿婉的法子。可我刚准备好,阿婉却突然落水失了性命,为了救阿婉,我求了六皇子,求他帮我将阿婉从永定侯府里偷了出来,那时候阿婉刚死了一日,我还来得及用招魂之术为她招魂,即便是死去的人,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都能用招魂之术。是我在东山寺做法,用术法将阿婉还魂。”
永定侯的心死死的揪着疼。
他的阿婉呆傻过一次,是因为这个跪着的男子;他的阿婉溺水死过一次,多半也是因为这个跪着的男子;他的阿婉不久前又差点死了,也是因为这个跪着的男子。都是因为他,他的阿婉才回如此多灾多难。
这个灾星,这个混蛋,这个该死的家伙。
永定侯再也忍不住,他腾的站了起来,一把脚朝跪在地上的周子曦踢了过去。
周子曦被一脚踹中,斜着歪在了地上,忍不住的疼哼了一声。
“我知道我该死,我这次来不是来求您原谅我,我是有一件事情,一定要说,我做了一件错事,我那日招魂唤来的不是阿婉,不是阿婉,现在这个,侯爷,您的女儿不是阿婉。”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永定侯准备踢出去的第二脚,硬生生的被这句话僵在了原处。
不是阿婉,那是谁?怎么可能不是阿婉?
周子曦仿佛一下有了力气,他挣扎着又跪直了身子,笔直的跪在那里发誓道,“我发誓,我说的话绝无虚言,我若乱言,必当生死异处,不得好死。”
永定侯惊得无言以对。
他心里慢慢的有了一丝疑惑,这个周子曦如今来说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他盯着这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晃神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周子曦爷茫然的不知道为了什么?
这个阿婉不是阿婉,从他为她招完魂后第一次见她,就已经察觉出了不妥,可是那时候他只是怀疑,只是不信。
可这一次东山寺里致命的一击之后,他终于是知道了,她不是她。
若不是普禅想要这个阿婉的神魂,若不是他暗中偷袭,若不是有这件事情,也许他真的会自欺欺人的就这样相信,这就是阿婉,这就是他心心念念招魂救回来的阿婉。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如今那个真的阿婉是不是早就投胎转世的去了该去的地方,而这个莫名冒出来的有着奇异神魂的假阿婉,即便他们都知道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