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学、何玄白和何玄连都出远门了,何亭亭兴趣不是很高,平时除了在家看书,就是和李真真、王雅梅玩,偶尔也去林蓉家里窜窜门。
这天去吃喜酒,何亭亭穿上了何奶奶买的小裙子,和何奶奶手牵着手往办百日酒的蓝家而行。
才出了门,就遇上了专门回来吃喜酒的何碧云和张丹丹,何碧云还没来得及开口跟何奶奶打招呼,张丹丹就看着何亭亭的裙子大呼小叫了,“妈,我不许她穿裙子,不许她穿,你去拿来给我穿!”
何碧云听到这话,气得俏脸发青,一巴掌就打在张丹丹的小屁|股|上,“让你胡说,让你撒泼,这裙子是亭亭的,她爱穿就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
“哇——”张丹丹十岁了,已经有自尊心,被这么一拍,顿时扯开嗓子嚎叫,“你敢打我,我告诉我爸爸和我奶奶去,哇……”
何亭亭看着张丹丹被打,心里乐了,便津津有味地看着不说话。
裙子是奶奶给她买的,什么时候轮到她张丹丹说话啊,还不许穿,谁理她!
何奶奶看了嚎哭的张丹丹一眼,又看向何碧云,“小女孩子十岁了,你还在人前打她,这是什么道理?”
张丹丹听了何奶奶这话,认为老太太在帮她,当下就抽噎着叫道,“六外婆,我要亭亭的红裙子,我今天是客人,你让她脱下来给我穿一天好不好?”
她跟何碧云回到外公外婆家里,几乎是可以横行无忌的,表姐妹有什么好东西她想要,只要开口,绝对没有得不到的。这次一见何亭亭就开口要裙子,也是因为在沈家村撒野惯了。
何奶奶听到这话几乎气得笑了,但是她也不跟小孩子计较,就说道,
“六外婆把裙子送给亭亭,那裙子就是亭亭的,亭亭说了算。……你也不小了,身上穿得也好看,但是哭起来就不好看了,赶紧擦掉眼泪高高兴兴地去吃喜酒,做个好看的小客人。”
说着,别有意味地看了何碧云一眼,都十岁的丫头了,还教成这个样子,丢脸丢死人了。
何碧云在何奶奶的目光中窘得不知说什么好,忙道,“六婶,你和亭亭先走,我带她洗洗再过去。”
何亭亭在被何奶奶牵着走的时候,专门看向张丹丹,“这是我的裙子,我要自己穿,不给你穿!”
走近吃酒的蓝家,何亭亭惊讶地发现客人很多,除了沈家村的人,还有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奶奶,为什么这么多人啊?”何亭亭忍不住低声问何奶奶。
“你蓝大姑丈能干,所以客人多。”何奶奶简单地说道。
何亭亭听了更不解,便皱起眉头来。
这个蓝大姑丈娶的是沈家村的一个大姑,那大姑是寡妇再嫁,带着前夫的两个孩子,而且年龄比蓝大姑丈大了五岁。如果蓝大姑父有本事,为什么要娶一个比自己大,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寡妇?
何奶奶见何亭亭不解,却也不解释,这都离人家家里近了,说人家家里事并不好,便道,“你蓝大姑丈在城里做老师,很能干的。”
就是出身地主家庭,在文|革开始之前就被打成了黑五类,成分很差,娶妻十分困难。见沈家大姑新寡,虽带着拖油瓶,但还是就娶了。
因为年纪很大了才娶妻,一直担心生不了孩子,这下得了个胖小子,蓝大姑丈高兴起来,就大办百日宴。
蓝大器这人十分能干,自去年得到了平反,马上就凭能力在城里做了老师,这次来的人多,估计很多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又看见不远处李真真和王雅梅在对自己招手,忙松开何奶奶,跑过去跟自己的小伙伴玩。
“慢点走,慢点走……”向来公道老实心善的何四伯正帮主人家端茶递水招待客人,见何亭亭跑得飞快,便叠声叫道。
何亭亭冲他挥挥手,仍旧小跑着跑到李真真和王雅梅身边。
“来,吃糖果和炸芋头,这是你四伯刚刚偷偷给我们的。”王雅梅捧着手中的糖递到何亭亭跟前。
何亭亭见了,拿起一颗糖就吃,“大家都有吗?”
“我们女孩子有,男孩子调皮,都没有。”王雅梅小声说道,还让何亭亭也不要大声。
李真真在旁点头,“亭亭,你们何家人都很好,你爸爸妈妈很好不用说了。就是你四伯也很好,他经常偷偷给我们吃的。”
何亭亭听了,也笑着说道,“嗯,我妈也说四伯对小孩子很好。”
三人虽然是同一个村子的,但是毕竟是小伙伴,总有说不完的话。
说了不知多久,远道而来的客人都坐席开始吃饭了,张丹丹带着几个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走了过来,走到何亭亭身边,指着何亭亭,斜着眼睛说道,
“你们看,就是她,穿得像个小|骚|货,可是脏死了。她呀,每天上完厕所是不用纸的,你们知道用什么吗?用竹篾来刮的,是不是很恶心?”
她这样一说,跟着她来的几个小女孩们都纷纷露出嫌弃恶心的表情,并齐齐倒退几步。
张丹丹见了心中更高兴,又指着李真真和王雅梅,“还有这两个小黑鬼,她们也是用竹篾刮的,跟臭叫花似的,浑身都脏!”
何亭亭大怒,这个张丹丹不仅欺负她,还欺负她的朋友,太过分了,当下哼了一声,用手扇了扇鼻子,“你臭死了,别靠近我!”
“胡说,我哪里臭了?明明是你臭,用竹篾刮屁股,刮不干净身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