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柳云止放下了对舞如是的一腔爱意,也许还能逃出必死之局。
可柳云止做不到,他用了全部的真心去爱舞如是,可先是被引妄石引起妄念,后又被孟章算计,他不受控制的将心爱的人越推越远,最后再也不可能破镜重圆。
他早已经心死如灰,不再奢望更多,只将那一腔爱意深深的掩埋,随他沉眠在黑暗。
柳云止到死没有想到,自己的爱意竟然会成为舞如是的阻碍。
他在舞如是手上死过一次,那种经历痛彻心扉,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永生的沉眠中再被心爱的人杀一次。
这次,再无重活的可能。
舞如是狠,是真狠。
她想杀的人,不管过程如何,最终依旧能达成目的。
她的心不为任何人改变,坚定不移的只朝着那一个目标前行。
她直接或间接害死了无数人,无辜的不无辜的,该死的不该死的,可她从不因为这些停止自己的脚步。
舞如是坐在星辰之下,任由大道长河将她包裹。
这时,两道身穿星袍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舞如是面前,他们面貌俊美年轻,fēng_liú俊逸。
“这么多纪元了,竟然有了新人。”左边的男子说道,微风拂过其明黄衣袍,说不出的风姿潇洒出尘俾睨。
右边的绿衣男子嗤笑一声,看着舞如是的神色冷漠而轻蔑:“不过是下等世界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低贱之人而已,还劳烦我们走这一趟,呵!”
黄衣男子看到舞如是睁开了眼睛,带着漫不经心朝着他们扫来,微微一笑,说:“世界分卑贱,人命有高低。可即便如此,师弟也不要小看任何一人。”
绿衣男子眼底带着浓浓的不屑,看着舞如是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下等的贱民,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便跟我们走一……”
他话还未说完,便发现自己周身已被一丝黑色的雾气环绕。
那黑雾悄无声息地到了他身边,矜贵高傲中带着凉凉的冷意,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呼吸都放轻了。
“下等世界的贱民?”紫袍白发的女子毫不在意地抚了抚衣袖,于是那黑雾立刻收紧,转瞬将那绿衣修士的血肉骨骼与神魂一并吞噬的干净。
“自你来到了天都界,下等世界下等人什么的,我已经听得腻了。”看着地上那具尸体,舞如是眸色深如古井寒潭,脊背挺直高傲,仿佛她不管身居何地都是天之骄子合该有众人臣服膜拜。
她看向黄衣男子,目光冷漠坚毅:“也许你们那里的规矩就这么分着三六九等,可在我这里,强者为尊!打不过我却出言挑衅,死。”
男子出乎意料的沉默了下去,他定定的看了舞如是许久,却诡异而恭敬的朝着她弯了弯腰,转身消失在这片世界。
离开那片星空后,黄衣男子抹了把冷汗,也只有师弟那个蠢的才以为那位是新飞升来的仙人。
若他所料不错,那人——该是天地之前通晓过的君主。
所有仙界之人在几十年前都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大道隐去,天道之君新生。
那可是混沌认可的君主啊,差点他就将人得罪了。
舞如是没有理会逃走的人,她伸手一抓,地上的尸体化为一团纯粹的能量。
感受到里面的仙元力,舞如是毫不在意的将其扔进了天都界。
而这无意间的一个举动,让新生的天都界很快的诞生了生灵不说,更是在未来成长了无数精彩艳艳的强者。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舞如是只觉得若万年是一个轮回,她已经等了数不清多少轮回才终于见到第一个人类的诞生。
随后,她目光痴迷而又专注的看着世界的进程。
繁衍生息,王朝更替,直到第一个以武入道的修士出现,然后开启了修真的序幕,拉开了与天地争命的战争。
舞如是看到这里,收回了目光,冥冥之中似有所悟。
她拨动着时间法则,找到了自己为皇的时间,身形化为一道流光来到了凡尘。
看到坐在软榻前看书的自己,舞如是眨了眨眼,看书的人抬起头来,眼里是一闪而逝的讶异,随即合上书,歪歪脑袋道:“你是我。”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舞如是扬眉一笑,回答:“我是你。”
她垂头沉默了片刻,凤眸微眯:“我曾经所有的记忆中都没有这样得姿态,我也肯定自己没有失忆。所以,既然没在过去,你便在未来。”
舞如是没有说话,似是赞赏,又似是什么都没有。
榻上的人犹疑了片刻,说:“我想知道未来柳云止如何了。”
舞如是拨了拨手腕上与她一模一样的菩提珠,淡漠的答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那人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
她当然猜到了,未来的她就这么站在她面前,飘渺无情,冷若冰霜,完全不像和柳云止在一起的样子。
她能猜得到,柳云止定然已经死了。
舞如是淡淡的说:“你现在已经知道未来了,若是想要改变很容易。”
榻上的人影顿了顿,重新翻开书漫不经心的看着:“没有必要,我的立场和选择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即便从见到柳云止第一面杀了所有给我们造成波折的人或物,我依旧会杀了他。”
道不容情,以杀证道,她无比清楚,也无比理智。
舞如是笑了,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