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牢房中,烛影微摆。

沈嘉禾睁开双眼,便看到有一身着橙色轻纱,长相美艳的女子,正坐在木椅上,隔着铁栏,施施然地看着她,口中说道:“我中意你。”

沈嘉禾:“……”

沈嘉禾:“……谢谢,我也挺中意我自己的。”

一睡醒就有人告白是怎么个事?

曲合香的气味还若有似无地飘荡在牢房之中,但沈嘉禾却觉得没有之前那般难受了。

口中微苦又掺杂着几分截然相反的甜意。

沈嘉禾砸吧砸吧嘴,猜测他们应是喂给了她能提前预防曲合香效果的药。

季连安知道沈嘉禾以后是要闯荡江湖的,觉得她这个面相十有八/九会遇到地煞教的人。

倘若遇到沙期浮拓这样的武力派,就只能看沈嘉禾的造化,他爱莫能助。

但要是碰见了自带曲合香的沙鸢,他还是能解的。

曲合香的解药不好配,主要是步骤有些繁琐,需要耗费时间。

沈嘉禾这次下山也只配了两瓶。

一瓶藏在了客栈,另一瓶放在了身上。

结果是哪一个都没用上。

沙鸢刚来时,沈嘉禾便闻到了曲合香的味道。

毕竟她要配药,曲合香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然而自己下药闻,和别人强制让你闻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她落在腰带上的手,本是要拿装在荷包里的那瓶解药,准备趁其不备,吸完就跑。

结果,谁知道沙鸢身上的曲合香剂量那么重,还故意从背后抱了她一下,连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于是倒下的时候,沈嘉禾失手把荷包扯了下来。

她怕他们发现,便故意说着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挣扎着将那荷包踢远一些。

总之她没能用上,若是对秦如一有用也是好的。

沈嘉禾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一个牢房。

私人牢房和县衙里的大狱相比胜在整洁和安静。

她身下铺着厚实的稻草,靠墙处还有干净的被子,美中不足的是她双手和双脚都被镣铐锁着,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

沈嘉禾坐在原地,开始思索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想要交涉,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想要逃出去,她得先解开镣铐,再打开牢房,突出重围。

怎么看都不实际。

冥思苦想了一会,沈嘉禾决定睡个回笼觉,观望一下事情的发展。

看着沈嘉禾不发一言躺着就打算再睡的沙鸢:“……”

沙鸢:“你看起来不怕。”

沈嘉禾懒洋洋地答道:“不是不怕。是习惯了。”

反正从前世到今生,她就是个挨抓的命。

沙鸢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嘉禾,笑着说道:“你这姑娘还蛮有意思的,我喜欢。”

沈嘉禾神色复杂地抬眼看她。

地煞教的人是怎么回事啊?三句话离不开对她的告白。

然而紧接着,沙鸢笑意盈盈地说道:“你的指甲真好看,我喜欢。拔下来送我好不好呀?”

沈嘉禾:“……”

沈嘉禾:“我的指甲长在我的手上才好看,拔下来就不好看了。不送。”

沙鸢轻哼了一声,像个小姑娘一般噘着嘴,有些不开心道:“小气。”

沈嘉禾:“……”

这是个阴晴不定又变态的女人啊。

照这个标准,她师父虽然讨人嫌点,但不够变态,哪里像地煞教的细作啊。

沙鸢的视线在沈嘉禾的身上转了一圈,眯着眼道:“他们让我活捉你。缺条胳膊断个腿,少颗门牙削个鼻,也算是活捉吧?”

沈嘉禾:“……”

沈嘉禾:“……你直接杀了我吧。”

沙鸢摇头,笑眯眯道:“我难得喜欢个人,怎么舍得杀你?”

沈嘉禾转过头,懒得理这个神经病。

沙鸢慢慢起了身,手指拂过挂在墙上的刑具,问她,“你喜欢哪一种?鞭子?烙印?”

沈嘉禾不说话,沙鸢也无所谓,兀自说道:“鞭子玩腻了,倒是烙印,自从几年前在李曼吟那个女人身上用过之后,教主就不准我用了。讨厌。”

沈嘉禾:“……”

恩?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似乎挑得厌烦了,沙鸢不耐烦道:“这些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看向沈嘉禾,软下声音,哄道:“等回到教里我再慢慢挑个合适你的刑具,你再等等哦,不要着急。”

沈嘉禾:“……”

沈嘉禾:“……我不着急。”

沈嘉禾被这么吵着也睡不了什么回笼觉,索性坐了起来,问沙鸢,“你是打算在我这里逼供什么吗?你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逼供的。”

沙鸢歪着头,“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对你知道些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嘉禾皱眉头,“那你挑刑具做什么?”

沙鸢笑着道:“喜欢你呀。”

沈嘉禾:“……”

沈嘉禾:“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这一枝花。施主回头是岸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起承转合,她不太懂啊。

沙鸢软着声音,“你放心。等我玩腻了,会杀掉你的。”

“不过在那之前……”沙鸢拿出一把小刀来,握着刀柄对着沈嘉禾炫耀似的晃了晃,“耳朵还是鼻子?舌头要放在最后,我还挺喜欢你说话的。”

沈嘉禾:“……”

这就是个讲不通话的疯子啊。

“沙鸢。”

阴影处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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