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客走后,拳王秦巨博笑一笑,“哎呀,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还真不少!”
“很多!”诸葛平接过话茬说,“我有个舅公,叫陶百岁,哎!那年我去粤东拜见一个朋友,正在他家喝茶,忽然也进一个人来通报,说陶百岁来访。哎呀,当时我就吓了一跳,乖乖,这几千里路,我舅公怎么就追到了!因此,我就想在他们家躲一躲,免得当面见了不太好说话……”
“你怎么会这么怕你的舅公呢?”枪王秦巨博笑着问他。
“嗨!别提了。”他又接着说,“就因为那年,我在舅公家做客,上镇上去赌钱,结果输得一塌糊涂。但是,我不甘心啊!因此,我计上心头,就去向舅公要钱。我也知道,我那个舅公平时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要是知道我赌输了,来借他的钱,那一定是借不到的。因此,我就在他面前扯了一个谎,我一见到他就说,舅公,大喜事啊,大喜事啊!”
俩人听他说得绘声绘色,都忍禁不住笑起来,“快说,后来你是怎么借到舅公的钱的。”
“嗨呀,别提了,这个老头一骗就上当!”诸葛平自己也笑着说,“我跟他说啊,舅公,我跟你说个事!他见我神神秘秘的样子,便也立即跟着我到一边去说来。并问我,你小子,有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我说好事情啊,舅公!你们村里面,是不是有个叫陶春香的寡妇?他立即睁大了眼睛,对、对、对,是有这么一个寡妇,她还是我们村上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妇人哩!因此,我就顺着他的兴趣上,我说,舅公刚才陶春香在路口遇上我,叫我给你带句话。”
说到这里,他自己已经先笑起来了,“我舅公立即追着问我,快说,他叫你带什么话!于是,我又做个四下里张望的样子,并凑到他的耳边说,人家陶春香跟我说了,她说你舅公人好,心地善良,对我也一往情深。如果,他确实有意,你回头就告诉他,给我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明儿个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刘军山和秦巨博听到这里,也都哈哈大笑了,“快说,你舅公上当了没有!”
“上了!”诸葛平笑着继续说,“不等我话音落下,我舅公就已经转身跑回家去了。不一会儿,他弄得灰头土脸,当时我断定,他一定是钻到自家的床底下,将那些保存了好多年的银子钱取出来的。他将一块青布片包着的二十两碎银子,一股脑儿交到我手上说,小外孙,快去快回,舅公等你的好消息啊!”
“结果你又输了,对不对!”刘军山哈哈大笑,并指着他说。
“是啊,血本无归!”诸葛平接着说,“我当晚就跑回家去了,在路上遇到一个当村的人,就请他转告我舅公,说我欠了赌债,被人追杀,跑了!结果,当天晚上,舅公果然提着菜刀,找到我家去了,幸亏我警惕性高,从后门里及时溜出去了!自那以后,舅公就到处追杀我,逼我还钱!”
“所以你到了粤东,听到陶百岁这个名字就想躲起来。”拳王秦巨博笑着说,“但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舅公呢?”
“不是,不是!”诸葛平说,“他只不过是当地一个我和家舅公,同名同姓的人罢了,当时的确把我吓坏了。”
“哎呀,诸葛老弟,原来你还有这么一个经典好笑的故事!”枪王刘军山笑得满脸通通红,腮帮子都笑酸了,却依然边笑边说。
就在这时,门外阶下传来了脚步声,大家回头看去,在夕阳稠红的背景映照下,一个身形高挑,面色由于背着光线,看上去依然显得有些苍白的老人,在刚才那个庄客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领鱼白色的长衫,里面裹着一件夹袄,只是左手腕子上用一个黑布袋子兜着,在昏黄的斜阳光下,使人清晰地看见,正有一滴一滴的血滴,从黑布兜的底端滴落于地。
枪王刘军山由于面朝着门外,率先看见来人走了进来,却不认识对方。见他一脸愕然的样子,拳王秦巨博这才转过身去。顿时,来人便冲着秦巨博叫了一声“巨博老弟,原来你真是在这里啊!”
而那个庄客却连忙走上前去,与他引荐,“这位就是枪王刘军山,是我们庄上的刘老爷。”庄客指着坐上的刘军山与乌龙老仙何汉中说。
“兄台,你就是乌龙山上的大当家,江湖人称乌龙老仙的何汉中吗!”枪王刘军山迎头就问,他见来人一副落魄的样子,鄙夷之情,跃然脸上。
而刚才拳王秦巨博在他们的面前将,乌龙老仙何汉中说得神乎其神,现在他一这副落魄的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确让拳王秦巨博感到满面羞愧。
“刘大哥!”拳王群巨博朝坐上的枪王刘军山,为难地笑一笑说,“没错,他就是何汉中。”现在,他也只好对他直呼其名了,毕竟,乌龙老仙这四个字,在此刻说出来太讽刺人!
刘军山点点头,也不看任何人,只是将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茶杯,“哦!原来如此,好,好,”他说着忽然抬起头来,以极度厌恶的神情,直视着乌龙老仙何汉中说,“老哥,你上我们这里来,有何贵干啊!”说话间,他及时注意到,对方兜在左手上的黑色布兜,依然在滴答着黑色的血滴。因此,他的厌恶之情就显得更加严重了。
何汉中现在也是虎落平阳,没有更好的去处了。要是以往见了人家用这副神情看着自己,他早就愤怒了;现在,他在心里说,只要活着,一切还可以重来。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