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隆科多十大护卫里面,铁笛书生刘长河,可能要算是最有书生气息的一个人了。他面白髯长,剑眉细眼,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面对人生百态,永远都怀着一股笑容;他也像白袍将军焦仲轩那样,喜欢穿着素净洁白的长衫,尤其是喜欢吹他手中的那管铁笛子。
他的铁笛子,听过的人都说,那是天底下最优美的乐曲。那种婉转清丽的妙音,声声珠玑,就像天上的星星不疾不徐,依次有序地掉在长河里,发出的美妙声音!但是,这仅仅是他让人们喜欢、亲近的一面。
那么,他身上让人害怕、畏惧的一面,又是什么呢?依然是他手中的那支铁笛!对于他的敌人而言,他手中的笛子并不亚于恶魔手中的丧棒——一棒人断魂。
他曾用这管吹奏美妙乐曲的笛子,打杀过不少的武林高手,其中就有南剑叔伯一辈的人物——那个曾经在落雁城凭着自己了得的铁头功夫,叱咤风云的孙大雷。
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他长着一颗黢黑滚圆的脑袋,天生就是修炼铁头功夫的材料,在上一部作品《拳王无双剑》里面出尽了风头!可是谁又会想到,他的最后下场,竟会被一个吹笛子的人敲死了!
——这真是命运弄人啊!
但是,铁笛书生刘长河和他又是好朋友,他们之间的那场祸事,谁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反正结果就是,孙大雷死了!据他的大徒弟说,就是被那个吹笛子的刘长河给敲死了!
据说,俩人刚在一起喝过酒,后来喝得兴起,又相约到南剑的父亲——护花使者南平,曾经相约吴双决斗过的那片枫树林内决斗。结果,孙大雷不像护花使者南平的运气那么好,遇上了吴双;而铁笛书生刘长河,也不像吴双那样宽容有雅量。
因此,最后的结果就是,当孙大雷的那些得意门生们,在枫树林发现了师父的尸首时,孙大雷那颗黢黑圆圆的练过铁头功夫的、坚如磐石的大脑袋上,有一个被敲破的鲜明的黑洞!当时,他的大徒弟还用食指和拇指分开,在那个黑洞一般的伤口上,比较了一下尺寸;因此,他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是了,这就是一个圆形的兵器所伤,师父头上的这处伤口,和铁笛书生刘长河手中笛子的口径大小一样。凶手一定就是上午,才找我们师父喝过酒的刘长河了!”
他最后又慷慨陈词:
“各位同门,兄弟们,请大家务必谨记,那个拿一管铁笛的,样子长得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他就叫刘长河,他的胡须飘动着邪恶的念头,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们尊敬的师父孙大雷先生,就是被他的铁笛子给敲死的!今后,当我们与他狭路相逢的时候,请大家千万小心,不要再被他的铁笛子敲到头了!”
现在,当南剑踏上宣政殿洁净的走廊时,铁笛书生刘长河正在吹笛子!笛声悠扬,响彻宫苑,南剑走到距他三步开外的时候,停了下来。
随即,铁笛书生刘长河的笛声也戛然而止。
“能够踏上宣政殿的走廊,说明你很厉害!”铁笛书生刘长河看着南剑,淡淡地说。
“应该说,是我的运气还不太坏!”南剑看着他,平静地说,“遇上的也都是通情达理的江湖名流,所以,他们都不愿为难,我这个远道而来的路人!”
“看来,你不但剑法超群,”对方收起笛子,在掌心里慢慢地敲击着,冷冷地说,“应该说,你游说天下的能力,也不可小视!”
从他的话中,南剑强烈地感受到,这个人意志坚定,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说服的人;因此,他必须改玄易辙,另寻妙方,才能让这个人屈服。
于是,他就怀着敌视的眼光,冷冷地盯着他,“这里面所有的人,我都可以原谅他,”他说,“唯独你,就算跪下来求我原谅,我也不会答应——我也会用剑来和你说话!”
对方一听,洒然发笑,“好在我并不畏惧你手中的剑,”他说,“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位小兄弟,你可以说服所有的人,而我们向来没有宿仇,你却偏要用剑跟我说话,这又是为什么呢?”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
“我并不是畏惧你,我只是想听听,你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待?”
“因为,落雁城的孙大雷,他是我伯父的好兄弟。”
“那你的伯父又是谁?”铁笛书生刘长河讶异地叫着说。
“吴双。”
“就是江湖人称,人中吴双剑中无双的那个吴双大侠嘛?”
“是的。”
听到这里,铁笛书生刘长河,竟忽然怀着十分敬佩的神情,打量着他,又点了点头,“难怪你的剑法,如此威力巨大!”他说,“原来,江湖人称,人中吴双剑中无双的吴双大侠,就是你的伯父;这么说来,护花使者南平、南大侠,也就是尊父了!”
“是的。”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铁笛书生刘长河欣慰地微笑着说,“那我们就真不必刀枪相见了!”
“那要怎样相见?”
“好酒好菜相见!”忽然,铁笛书生刘长河飒然大笑着说,“我们应该痛痛快快地喝顿酒,高高兴兴地叙叙旧!”
“喝酒、叙旧,”南剑讶异地看着他,却依然冷冷地问,“跟你嘛?”
“是啊!”
“为什么?”南剑又说,“我们之间好像还有些仇恨没有解决吧!”
对方一听,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并且这次比上一次笑得更欢,“按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