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金家,老金就把警察可能会验尸的事儿,和吴明说了。吴明听了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说:“早就知道,这事不算完?”
“你咋知道的?”
“当天在林家抢尸体,不是有个女人披麻戴孝吗?”
吴明这么一说,老金就琢磨了一下才说:“对,那是老林的媳妇,我当时还纳闷,我家儿子死,她一个老娘们披麻戴孝的算咋回事,那天事儿多,我也没有细问。那女的给别人披麻戴孝是啥讲究啊?”
“那不是披麻戴孝,那是告阴状,那个女人烧了一个黑底白字的状纸,把林浩的冤屈告到了阴曹地府的判官那里。”
吴明这么一说,老金的冷汗都出来了,问吴明这可咋办。吴明心里头笑,嘴上却说:“阴曹地府的官,不食人家烟火,不懂得贪污受贿,但手底下的小鬼都是从死人身上选拔的,可以活络,这头七马上就到了,你让金奎媳妇给金奎多烧点纸钱,应对不时之需。”
老金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心里开始觉得吴明有两下子,干这行当的,就得懂怎么看脸色,吴明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这才说:“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这林浩是不是真的有冤屈,和你儿子啥关系?”
都到这份上了,老金就把当年他知道的,如实说了。
张家有一个丫头叫张秀春,也是个不着调的闺女,初中毕业以后,也没去上学,等林浩和金奎从劳教所出来,在网吧和张秀春认识了。
这林浩喜欢张秀春,想找张秀春当媳妇,金奎是林浩的铁哥们,俩人从监狱里出来,总是大大咧咧的说,俩人共过患难,从此以后是一辈子的兄弟。
老金也是后来听金奎说的,为了把林浩和张秀春凑成一对,金奎就陪着张秀春打了两次麻将,都是故意输得,金奎从小就跟着老金玩麻将长大,他玩麻将的技术不错,一般的时候不点炮。金奎故意输给张秀春几次后,张秀春就认为金奎是新手,就邀请金奎去家里玩,金奎要带着林浩,张秀春答应了。
可是没有想到,就在那天,张秀春这个丫头被人杀死了。
吴明听了就跟着转脑筋,按照他看到的卷宗和bb机上的信息,林浩应邀是去了张秀春家,但看到的是尸体,这都对上了。
想到这,这吴明就试探着问:“这张秀春是不是你家金奎杀死的?”
老金一听这个,都蹦了起来,声音跟打雷似得。
“你胡说八道。”
“不是,要是和你家金奎没关系,这警察咋会找到你这里之后,又上了老林家,我觉得这一次,老天是想帮着林浩平冤屈。”
“老天要是想帮着林浩平冤屈,那就更不应该找我们家金奎,这些年我们家金奎挣了不少钱,一分都没孝敬我,都帮着老林给他们家林浩平冤屈了。”
吴明想着王麻子说过这个,不过说的是,金奎想帮林浩翻案,才找得关系。但钱都被金奎给私下收着了,可是老金说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敢情金奎也跟着掏了不少钱。这些事儿,别看老金和吴明说,不见得和警察说。
既然老金不知道吴明和警察是一伙的,吴明就顺着杆子爬,问老金:“这钱都给谁了?咋这么多年,也没起个作用。”
“估计给得少吧,给得都是大官,公安局的秦局长,好像还有什么队……”
“刑警队。”
“对,刑警队的金队长。”
吴明一听心里就乐了,这都是熟人啊。秦爷爷,那个倔老头能收钱?吴明信死人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也不信秦爷爷能收钱。金队长,是说金志爱的爸爸呢,没见过,不过看姐的生活水平,金志爱的爸爸也是个清官。
“谁那么大能耐?”
“我们家女婿,孙喜子,他以前蹲在警察局一天一宿认识的,一直有联系。”
孙喜子?吴明对这个贪财鬼没啥好印象。仔细想想也大概明白了。就没问下去,警察没说开棺,吴明倒是没啥事,就坐在屋里,滋遛滋遛的喝茶。
不一会儿,金志爱回来了,还没有等吴明怎么圆和金志爱的关系,就听王麻子说:“咱运气不错,那个女警察是你认识的那个丫头。”
村里都是实在人,老金也跟着咧着嘴笑,总觉得这认识人好说话。这种情况,把吴明弄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骗了他们,但想想有的时候,还是需要这种善意的谎言的。
从屋里出来,吴明喊了一声姐。
金志爱抬抬眼皮说了一句:“你来得还挺快。”
王一故意找着老金问东问西,吴明甩开王麻子,和金志爱简单沟通了一下。金志爱那边得到的信息,老林还是挺信任金奎的,只不过他觉得,当年杀人的是金奎。吴明也把这边得到的信息和金志爱叨叨了一遍,金志爱忍不住的乐,但也不高兴,吴明说不行就试探一下孙喜子。
找了一个机会,吴明就和老金说:“这事闹得挺大的,你家女婿不是认识公安局的高层领导吗?让他老说几句话,也许啥事都没有了。”
老金赶紧给孙喜子打了电话,没说啥事,就是让孙喜子来一趟。孙喜子黑干瘦,但眼睛放光,精气神挺足的。
孙喜子递给王一一根烟,王一不抽,孙喜子就说:“其实,我认识你们那边领导?”王一还没有答话。金志爱就凑了过来,问孙喜子:“你认识谁?”
“金队长。”
孙喜子小心的说。
“金队长长啥样?”
“高高瘦瘦,人挺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