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京城九十多里有一处“静流寺”,建在一处小山之上,周围重林叠嶂,景色深幽。静流寺最出名的就是一汪传说有千年之久的温泉了,常年都有各地的达官贵人来此小憩几日,吃斋礼佛温泉沐浴,倒也悠然自得,还能为寺里捐上一笔不菲的香火钱。而最近莫名而来的人民却都被静流寺的僧人们挡下了,问及原因只说“贵人在内,不好打扰”。
此时正值黄昏酉时,漫天云朵被夕阳染成红金色,胤祚正泡在温泉之中,头枕在温泉边的卵石上,满眼都是金红无比的广袤天空,那颜色似乎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灼热。
胤祚所泡的这一方温泉乃是静流寺中的“一合泉”乃是全寺五眼温泉之中水质最好,温度最佳的一眼,传说这一眼温泉已经有千年之久,还有这中原第一神泉之称呼,就连他皇阿玛康熙都曾来泡过。
其实就是论及一合二字都是有讲究的,一合乃是出自《金刚经》中的一合相。“一合相者。盖言众尘和合而为一世界也。”有着很深的哲学、佛学意味,但是胤祚才懒得思考一合是什么意思呢。
几天前,胤祚接到了接任齐齐哈尔副都统的圣旨,与此同时,他的户部主事的官职也自动解除了,胤祚便有了一个月左右的难得假期,于是便带着阿依慕在北京周围游山玩水,也算是给自己放松一下心情,正巧这静流寺温泉他早就想来了,于是第一站便选了这里,按理来讲,寺庙自是不许女子居住的,但是胤祚何等身份,不仅让阿依幕住了进来,还把静流寺全部包了下来。
几天温泉泡下来,胤祚只觉得浑身筋骨都松软了不少,食欲和精神都比以往好了太多,而且静流寺中虽全是斋菜,单味道却不必山珍海味差,反而初次吃时还觉得颇为爽口。
此时太阳已然落山,被阳光烫的火红的云朵也渐渐冷却下来,这种大自然调色般地奇景,每天也只能看见这短短片刻而已。胤祚摇摇头,甩掉头上的水珠,从泉水中站起身来,顿时浑身蒸汽缭绕,拿起棉巾擦拭全身,穿好衣服后,准备去主持房中用斋饭,等走到半路的时候也正好碰到了阿依慕,她也是刚从温泉中出来,肌肤显得更加娇嫩欲滴,吹弹即破。虽然胤祚多次要阿依慕和他共浴,但是阿依慕总以寺庙之中不可亵渎神灵拒绝,胤祚虽觉可惜,但也没有强求。
“阿依慕,今天和我一起去吃饭怎么样?”胤祚邀请到,在大清,女人和男人是不能同桌吃饭的,在寺庙中男女之防自然更甚,就算是贵为贝勒福晋的阿依慕也只能在自己房中用膳。
“夫君,主持能让妾身住进来已经是破例了,别再给他添麻烦了吧。”阿依慕轻皱着眉头说道。
胤祚混不在意的牵起阿依慕的手道:“走吧,我这几日和那老和尚相处下来,他不像是那种不开化之人,放心跟我走,没事的。”说罢也不待阿依慕同意就把她拉倒了住持屋前。
在僧众的面前,胤祚自然松开了握着阿依慕的手,不过那些僧众还是不由多看了阿依慕几眼。
轻轻叩门,胤祚道:“主持,我来了。”“施主请进。”主持不急不缓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胤祚推开门进去,阿依慕也只好跟上。静流寺住持的房间布置的很简谱,和普通僧众也没什区别,总共就一张床,一方圆桌,几个小凳,一面摆满佛经的书架而已,此时主持正站在圆桌旁,见胤祚进来合适一礼,头上九点结疤清晰可见,身上一袭大红袈裟,下衬藏黄僧服,胸前白色长须,看起来颇有些世外高人之相。
“老衲智空,见过两位施主。”主持见到阿依慕,便自荐道。
阿依慕也乖乖回了一礼道:“见过大师。”虽然阿依慕平日性子大大咧咧,但对神鬼之说还是很敬畏的,在寺庙之中极守规矩。
“在下自作主张把拙荆带来,还望大师不要怪罪啊。”胤祚笑眯眯道。
“呵呵,两位施主伉俪情深,老衲十分敬佩。两位请上座吧。”智空道。
于是三人就围桌子坐下,不一会,便有三个小沙弥端着托盘上来了,分别摆放在了三人面前,智空的盘中只有一碗粥和一小碟青菜,而胤祚和阿依慕的盘中却是米饭、素汤和一份素翔锦云托,所谓素翔锦云托就是用各色蔬菜菌菇番茄煸炒而成,然后放在虾片之上,看起来如同片片色彩斑斓的锦云一般。
托盘摆好之后智空和尚先是念了一段供养咒,胤祚和阿依慕也有样学样的白双手合十,片刻之后,智空睁开眼睛笑道:“两位施主虽无心向佛,但肯同老衲念上一段供养咒,也是颇有功德的。”
胤祚微微一笑,这智空和尚不愧为寺庙住持,短短几日相处下来,已经看出来胤祚是那种神鬼不信之人,也没有对他传道的意思了。
智空和尚说罢就举起了筷子道:“施主清吧。”于是胤祚和阿依慕也开始用晚饭。那素汤类似于后世的酸辣汤,只不过把辣椒改成了花椒,味道稍减,这样胤祚不由留心日后定要推广辣椒。
那素翔锦云托不仅卖相极好,而且菌菇、胡萝卜、虾片等食材各有不同滋味,吃起来清脆爽口,回味悠长,又无半分油腻,实在是难得的美食,寻常山珍海味,吃时固然美味,但吃完总觉腻人,而这斋菜却是越吃越觉得神清气爽。
寺庙中讲究吃饭的时候闭口不言,虽觉得沉闷了些,但也有种宁静雅致,将碗中最后一粒米吃掉后,胤祚才放下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