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正对河岸进行了三轮炮击。
红衣炮彻底哑火。
硝烟散尽之后,依稀可以看到炮甲四散逃命的身影。
几十门红衣炮七零八落的散河滩上,如一个个被砍了手脚的残尸。
不时有火药桶被点燃,此起彼伏的发出爆炸的巨响。
“王爷,清军后撤了!”亲兵营官耿武惊喜的道。
胤祚举起望远镜,只见远处,八里桥残军缓缓退出阵地,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丢盔卸甲,如丧家之犬。
新军依稀看到此景,不由欢呼雀跃。
胤祚冷静的道:“停止炮击!”
“停止炮击!”传令兵大声重复。
清军阵地上,不断扬起的泥土一停。
一个传令兵过来抱拳:“王爷,骑兵二营请战!”
胤祚摇头:“穷寇勿追!传令骑兵营打扫战场,掩护大军过桥。”
传令兵得令,跑远了。
片刻后,新军右翼,骑兵二营脱阵而出,走过八里桥,踏上硝烟弥漫的清军军营。
军营中,尚有数百清军受伤未能退走,几百步外,清军撤退的队伍拖拖拉拉,如躲躲闪闪的窑姐一般诱人。
但军令如山,二营官兵们只能按耐住心中躁动,在八里桥桥头布置防御,接应主力部队过桥。
二里外设伏的清军等了近两个时辰,都没有等到前来追击的清军,便知道计策被人识破,撤了伏击追随隆科多的大军去了。
八里桥旁,新军过桥,必将打乱军阵,因此胤祚尤为小心。
叫骑兵二营过桥开路,骑兵三营断后防守,列兵在骑兵的保护之下过桥,而宝贝炮兵以及辎重队更是在列兵的保护之下过桥。
临过桥前,胤祚还派工兵,仔细检查了桥梁情况,避免走到一半桥被压塌了,或是被清军留下的火药炸了的情况。
一直到傍晚,新军才依次过桥完毕。
军中的笔帖式拿来战损统计。
清军死伤两千五百余人,损失红衣炮几十门,营帐五千多顶。
还有几百名清军做了俘虏。
此外,清军撤退还留下了粮草几千斤,黑火药十几桶,炮弹上百发,大刀长枪等冷兵器无数。
而新军死伤,只有一人。
这人还是面对骑兵冲锋时吓得后撤,撞上了身后队友的刺刀受伤的。
胤祚看到这样的战绩,心中松了口气。
同时又有些疑惑,因为清军此战输的太过轻易。
就算是清末的满蒙联军,面对英法联军的炮火尚有数次冲锋的机会,而隆科多手下的八旗精锐竟连短兵相接都没有过。
被十余轮炮击就轻而易举的击败了。
从战损上看,清军虽然丢盔卸甲,撤退的十分狼狈,但隆科多手下三万五千余人,仅死伤不到三千,部队建制还在,不应这么早溃退。
只能说,这是一次隆科多的战略撤退。
打一开始,隆科多就没打算死守八里桥。
“沙盘!”想到此处,胤祚大喊道。
两个亲兵将沙盘,从辎重车上抬了过来,胤祚让两人将沙盘放在地上。
胤祚仔细的看着由通州至八里桥的地形。
只见一处道路狭窄,两旁全是树林,看起来极适合伏击。
“派人侦查此处!”胤祚命令道。
许久之后,骑兵二营的营官亲自前来道:“王爷,卑职派人查探了那片区域,发现曾又一队兵马在那埋伏。”
胤祚心道,果然如此。
隆科多毕竟是武将出身,虽说没怎么带过兵,但兵者诡道还是略知一二的。
早上他看到清军撤出阵地,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安,故而没有让二营追击,看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时间已晚,胤祚让新军在八里桥附近安营扎寨,同时派出骑兵二营继续侦查清军动向。
子时许,骑兵归营,探得消息,隆科多残部全都龟缩通州城中。
通州城一时人满为患,京师门户大开。
新军将领都劝胤祚趁势向通州进军。
胤祚没有应允,而是让骑兵营分别再去打探北面绿营军和南边直隶八旗军的情报。
第二日傍晚,骑兵归营。
清军南北两翼正向西撤退,看来是要拱卫通州的态势。
通州之后,就是京师,清军已是退无可退,必须背水一战了。
而新军劳师远征,加上百事行半死不活,补给也有些跟不上了。
新军也急需一场决战。
于是,胤祚当即下令,向通州发动总攻。
七月廿五,清晨。
通州城外,薄雾弥漫。
新军军阵向通州进发。
通州城守军也打开城门,清军源源不断的从城中涌出。
任谁都知道,新军火炮攻坚极强,连天下第一雄关的山海关,都抵挡不住新军火炮的摧残,更遑论区区通州。
因此清军在城下摆好架势,准备依托城墙与新军决战。
上午,薄雾初散。
新军抵达通州城外列阵。
清军将通州城墙上摆满了红衣大炮,依靠城墙高度,弥补射程不足的劣势。
这使得新军火炮也不敢离城墙过近,只能在距城墙三千步外架设炮阵。
新军军阵依托炮兵阵地展开,依旧是列兵居中,骑兵居侧翼。
新军列兵共两万八千多人,分为七十营,每营排三列横队,共排列三个梯队。
军官们以望远镜观察清军军阵。
巴海突然诧异的放下望远镜,说道:“王爷,你看城门。”
胤祚朝着城门望去,只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