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载派出的骑兵离开汉城府后,便一路劫掠,将沿途村寨破坏殆尽,终于没能追上韩敬忠的人马。
而韩敬忠一行则直奔仁川港,在仁川港乘军船南下。
根据韩敬忠的计划,他们一行先至济州岛补充给养,然后再顺势南下。
李朝现在已经被张家占据,大清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只有到人迹罕至的南洋,拼一拼运气。
在海上漂泊一个月之后,韩敬忠的舰队行驶至济州海峡。
此时,无论士气还是补给都已到了极限。
而且让韩敬忠绝望的是,无论是李朝的楼船还是龟甲舰都不适合远洋航行,一个月来的航行已经让他折损了数艘船。
这样航行下去,到济州岛可以,但到南洋就是痴心妄想。
正当韩敬忠觉得走投无路之际。
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片白帆。
船员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了韩敬忠,他走到船舷边,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果然看到天边升起一大片白帆船。
“将罗盘拿来。”韩敬忠压抑着狂喜,命令道。
很快罗盘到了韩敬忠手中。
“他们是自东北向西南航行?去大清的船?”韩敬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将军,我知道了,这是大清采购铜斤的船。”有人叫到。
“铜斤?商船吗?”有人问道。
“是商船,而且是可以远洋航行的商船!”韩敬忠兴奋的道,随后他命令道,“通令各舰,左满舵,围攻来舰!”
随着舰队渐渐驶近,韩敬忠惊喜的看到商船足有十余艘,都是帆高船坚的远洋大船。
“通令各舰,接舷作战!”韩敬忠又下令道。
商船看到韩敬忠的舰队围了上来,纷纷转向后撤,但船上已经装满了铜斤,吃水很深,速度不快,加上船身较大,转向不便,三个时辰后便被韩敬忠的舰队追上。
一番厮杀之后。
商船中八艘已经韩敬忠占据,另有三艘在熊熊火焰中沉默,两艘残破不堪的船往大清逃去。
“将军,我们要不要追上去?”部下问道。
韩敬忠看了两眼道:“罢了,那两艘船为了逃命,将船上货物都扔到了海里,追上也没用了。”
他说罢通过木板,走到一艘商船上。
商人们都绑在甲板上,跪成一排,在他们周围还有无数的残肢断臂。
几个士兵从船舱中拖出来一个大箱子,放在韩敬忠面前道:“将军,他们船里都是这些东西。”
韩敬忠将箱子打开,里面排着大量泛着金色的石头。
部下疑惑的道:“这是什么,金子吗?”
韩敬忠笑道:“不是,这是铜斤,也就是铜矿。”
“哦。”部下有些泄气。
韩敬忠道:“这回我们算是发财了。”
他说完,也没理部下听没听懂,来到那些商人身边,大声道:“老子是海匪,投诚者生,不降者死!”
这话一出,不少人争相恐后的往他身边走,韩敬忠叫部下给那些人松绑。
“怎么,你们不愿投降吗?”韩敬忠对剩下的那些人语气不善的道。
不少人犹豫再三,也走到韩敬忠身边,只留一个人神神叨叨,犹自不动。
韩敬忠走到他身边,只听那人口中不停念叨着:“范家完了……范家完了……天要亡我范家啊……范家完了……”
韩敬忠没有多废话,手起刀落,那人人头落地。
副将凑带韩敬忠身边问道:“将军,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去南洋吗?”
韩敬忠冷笑道:“去个屁南洋啊,李朝海军尽在我手,这里是大清铜斤航线,我们又有济州岛立足,本将军,以后就要做海匪了!”
……
介休范家。
尽管已经显露了破败之相,但范府门前,还是有大量的晋商聚集。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千两银子对范家来说可能无所谓,但对他们来说就是救命的银子。
一些不愿意背弃晋商的古板商人,希望在范家这里得到一点银子的帮助。
范府内,管家范烨急匆匆的走到大堂中,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禀报道:“老爷,、忻州吕家、朔州杨家、阳泉李家等十余名商号拜访。”
范毓宾道:“他们要多少银子?”
范烨想了想道:“加起来,约有两万余两。”
“请他们进府,盘桓一个下午,再给他们。”
“是。”范烨拱手道。
“大哥!”范毓奇站了起来,紧张的道,“范家现在现银已经吃紧,哪里有多余的银子给他们啊。”
范毓宾有气无力的道:“同属晋商,能帮的就帮衬些吧。”他顿了顿又道,“况且唇亡齿寒,有他们在,还能帮我们抵挡下大盛魁和两行的攻势。”
范毓奇颓然坐下,希冀的道:“也罢,只要等这批铜斤运回来,我范家就能缓过一口气来了。”
听到这话,范毓宾的脸色也缓和不少,片刻后又问道:“清洪如何了?”
管家道:“少爷情绪稳下了些,不在寻死了,只是每躲在房中,饮酒作乐,长久下去,恐怕……”
“罢了。”范毓宾揉了揉太阳穴,“等到铜斤运抵之后,再管束他吧。”
范毓奇忧心忡忡的道:“大哥,现在已经三月了,还没收到船队的消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就在这时,府外的喧嚣突然停了下来,范毓宾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