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遂安城外。
胤祚带着张玉贞到炮兵阵地。
一百门火炮一字排开,对遂安城虎视眈眈。
巴海走到胤祚面前,看了张玉贞一眼。
胤祚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巴海拱手道:“是,王爷,探马已经探明,李柟已将全部兵马调回遂安城。”
吕康实道:“王爷,看来李柟是准备依仗坚墙负隅顽抗了。”
胤祚冷笑:“全军准备,听令攻城。”
“是。”胤祚身后的亲兵拱手,然后飞速跑去传令。
阿依慕委屈巴巴的道:“夫君,我也要……”
“不许去!”胤祚瞪了她一样。
张玉贞皱眉道:“王爷,遂安城城高三丈两尺,间有拒马壕沟,城墙之上还密置女墙马面,易守难攻,殿下手下新军虽骁勇,但恐怕……”
胤祚自信的笑了笑,转身对亲兵道:“命令炮兵,将面前这段城墙轰塌。”
亲兵飞速传令。
张玉贞满脸诧异,火炮虽然长于攻坚,但通常只是将城墙轰出缺口,哪有将一整段城墙全部轰塌的打法。
片刻后,炮兵阵地爆发猛烈炮响,天地巨震。
张玉贞吓了一跳,捂住胸口。
远处遂安城城墙仿佛被一根墙之上顿时砖石飞溅,泥土四射,城门上,挂着遂安两个大字的牌子已经四分五裂。
城墙上的将士被巨力震的东倒西歪。
整个城墙笼罩在巨大的烟尘之中,烟尘散去,城墙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大坑。
张玉贞小嘴微张,满脸的不敢置信。
遂安城的守军们还没从慌乱中恢复过来,炮兵阵地又是一阵炮响,接着城墙剧震,砖石崩裂之声弥漫。
道道裂痕在城墙上蔓延,守军神色无不震恐,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逃离。
李柟亲自提刀登上城楼,斩杀逃跑士兵,稳住士气,他的部将死死拉住他道:“城墙危险,大将军你不可上来!”
李柟将部将一把推开部将,用力之下,撕裂了背上被子母弹炸出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大将军!”部将见李柟是伤口撕裂,飞快上前扶助他,并对亲兵咆哮道:“快!护送大将军疗伤!”
李柟怒道:“守住城墙,别管我!”
“轰轰轰……”接着整段城墙又是一阵巨响,碎石块如雨点一般从烟尘中下落,守军被砸的头破血流。
巨响过后,一截裂痕密布的城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上面的守军发出刺耳的惨叫,被埋在了砖石之下,烟尘升腾,久久不散。
部将一挥手慌乱的喊道:“撤退!全军撤往瑞兴湖。”
炮击持续了半天,城墙在接连不断的炮击中,逐渐土崩瓦解,烟尘遮天蔽日,笼罩了整个遂安城。
黄昏时,整段城墙终于化为废墟瓦砾。
南军三万军队,甚至还未未放一箭,就丢下了几百具尸体,仓皇后撤。
胤祚派谷行带领一营追击逃跑的敌军,剩余军队进驻遂安城。
张玉贞看到这个结果,目光愣住,坐倒在地上。
新军的强大,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范畴,直到亲眼见到,才知道究竟新军有怎样的实力。
这时她才明白,胤祚说将朝鲜轰成白地的话,绝非是一句虚言。
北军拒绝为新军提供军粮,简直就是在拿全平壤百姓以及他们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胤祚真的身死,没有他在新军坐镇,那现在平壤可能已是一片废墟。
阿依慕有些得意的看着失神的张玉贞,直到胤祚瞪她一眼,才过去将张玉贞扶了起来。
张玉贞看着胤祚道:“王爷……我……”
胤祚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了,粮食和银子的事情可以放心,闹不出大乱子,我在平壤有个极佳的代理人,当他觉得韭菜已经差不多入场的时候,会出手扭转局面的。”
张玉贞收敛心神,点点头道:“多谢殿下,我能否问问这人是谁?”
胤祚笑道:“说来这人你有认识,正是你的堂叔张炫,你们张家的现任家主。”
张玉贞并没太过惊讶,而是自嘲道:“张家是两道首富,我早该想到是他。”
胤祚道:“别伤心,对商人来说,和亲情比起来,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伙伴。”
张玉贞叹口气道:“若是我所料不错,平壤官绅们恐怕要倒霉了。”
胤祚补充道:“唯独你们张家例外,你们张家不仅不会落败,还会在这场盛宴中赚的盆满钵满。”
此时,巴海走了过来道:“王爷,此战敌军战死近三百人,尸体大多被埋在废墟之下,已经难以计数,我军死伤一人。”
胤祚奇道:“怎么有死伤?”
巴海惭愧的低声道:“咳……额,有个战马被炮声惊到了,将骑兵摔伤……王爷,放心,这人并无大碍。”
胤祚哭笑不得,道:“下次小心些。”
张玉贞一点也感觉不到哭笑不得,她现在只想哭,但她双手紧攥,极力忍住。
胤祚看着她,叹口气道:“权利和利益面前没有亲情可言,王妃既然选了这么一条路,心理应当清楚。”
“我明白。”张玉贞涩声道。
胤祚点点头道:“明白就好,世子年幼,难堪重任,还需王妃辅佐,这次事端之后,百官们会推举王妃垂帘听政,希望王妃以朝鲜万民为念,不要辜负了百官的心意。”
张玉贞身子颤抖,道了声:“是。”
胤祚有些不忍心,安慰道:“放心,虽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