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是直隶银行的重要储户。
就像两行的人也要吃晋商贩运的海盐一样,尽管银行和晋商相互敌对,但银票的便利以及存银利率,还是让晋商们趋之若鹜。
而此次范毓宾召集全部晋商与两行开战,就已经铁了心的,即便淡死,也不再吃两行的“盐”,一来是打击银行,二来也是怕两行在这“盐”里做什么手脚。
在收购木料时,晋商也在散步银行信誉不佳的谣言,因为担心露出马脚,只兑现了小额银两。
现在木料收购完毕,晋商便一口气兑现了四十多万两银子,银行自然是没这么多储银,兑现办理的拖拖拉拉,有心之人便大放谣言,直接引发了京城银行的挤兑危机。
云婉儿来到京城时,银行门口的队伍已聚集了上千人,这些人群情激奋,不少人甚至还拿着农具火把,大有一言不合便入内打砸的趋势。
京城银行的掌柜聂志远,站在银行前,向人群大声解释,但周围的喧嚣声将他声音完全盖过。
晋商的几个掌柜领着手下顶在最前,不断煽动身后的百姓。
有更多的百姓听到消息从城内涌出,人群越聚越多。
九门提督颇感压力,派了三百兵马将现场团团围住。
云婉儿的马车行到人群前时,有个晋商大吼一声:“那是银行大掌柜的车,大家快上,别让她跑了!”
这话带有明显的诱导性,百姓愤怒的回头,只见远处一辆马车,便以为是银行大掌柜想跑,连忙冲过去将车围住。
听书被吓了一跳,马车笨重,再想转弯已来不及。
百姓很快便将马车团团围住,有人大喊:“滚出来!”
接着这喊叫声连成一片:“滚出来。”
听书吓得脸色惨白,护在马车前。
人群中走出几个壮汉,直接走到车前,伸手便要拆卸车轮,马车摇摇晃晃,车内传出几声女子的尖叫。
远处,酒楼中看戏的范清洪面露兴奋,举在空中的酒杯都忘了送到嘴边。
百姓们有样学样,不少人都开始摇晃马车,口中大喊:“滚下来!还我们银子!”马车发出了“吱呀”的惨叫,即将支离破碎。
听书想要上前阻拦,但岂是一群的对手,很快被按在地上,无数双脚向他踩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群红顶子挤进人群,雪亮的刀锋,将人群都隔开。
九门提督郑公明在士兵护卫下走出,大喊一声:“都住手。”
酒楼中的范清洪脸上露出失望神色,将杯中黄酒饮下。
人群被隔开后,郑公明对着马车冷冷道:“云掌柜请出来吧,今日这事末将保不了你,你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说罢,马车帘子,被一只葱白玉手挑起,画儿搀着云婉儿从马车中走出,两女都是脸色惨白,画儿眼泪汪汪,用帕子捂住云婉儿额头。
刚刚百姓们晃动马车,让云婉儿撞到了车厢上,头上流下了殷红血渍,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显得触目惊心。
云婉儿将画儿推开,走到郑公明面前,福了一礼道:“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郑公明虽听说银行云掌柜的大名,但还是初次见她,见云婉儿美貌无双,又颇懂礼数,便也回礼道:“末将之职责所系,不足挂齿……云掌柜,你额头这伤,还要及早处理下。”
云婉儿微笑道:“多谢大人挂念,不碍事的。”
百姓中有人道:“当众亲亲我我像什么样子,真是好不知羞。”
还有人恶毒的骂道:“要是银行还不上银子,就将这掌柜的卖到青楼中去,说不定还能有些盈余。”
画儿流着泪怒道:“是谁说的?有本事站出来!”
云婉儿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道:“去,把我的喇叭拿来。”
画儿上车,拿来一个喇叭,递给云婉儿,云婉儿结果喇叭,站上马车高声道:“各位储户们,银行储银充足,切勿听信谣言……”
这是百姓中有人高声喊道:“放屁!快把我们的银子还来。”接着百姓们纷纷附和。
云婉儿扬声道:“好,既然储户们非兑现不可,便去兑银子吧,只是各位现在乱作一团,而银行窗口有限,还请列成个队伍吧。”
百姓中又有人道:“又是你们拖延时间的那一套,我们要增设柜台!”
云婉儿朝说话的方向瞟了一眼,一个男子心虚的别过头。
云婉儿道:“好,就依大家所言,我在银行外增设五个柜台,只是今日小额储户居多,老柜台只兑五百两以下银票,新设柜台兑五百两以上。”
“大家别信她,这贱人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兑银子!”
“今天你不把所有银子都吐出来,接别想离开此地!”百姓中挑拨声不断,但是许多储户都有些动摇。
云婉儿嘴角微勾:“五百两银子以下,老柜台,先到先得。”
她用喇叭扩声极大,周围百姓听的清清楚楚,百姓们犹豫片刻,纷纷涌向旧柜台。
几个人呆站原地,就像退潮后的礁石一般,分外突兀。
等他们反应过来,应随着人群离开的时候,已经被九门提督的人马按在了地上。
郑公明走过去,阴恻恻的笑道:“挑拨百姓,聚众闹事,啧啧,这个罪名可不小啊,顺天府大狱的滋味几位可以细细品尝了。”
那几人满面惊恐,朝着远处酒楼大喊道:“公子,救我!救救我……”叫喊不停,一直被押向远方。
郑公明走到云婉儿面前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