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越是勇武过人的大将,就越是有些怪癖,看来,眼前这年轻的将领便是如此,不过人家年纪轻轻就手握重兵,又解救了全三山屯的百姓,喝酒这点小要求自然是要满足的。
谷行是个急性子,听到吩咐后,立刻翻身上马往三山屯奔去。只听得身后那人大喊道:“哎,你一个人不够啊,至少得有五六坛子!”
两刻之后,谷行架马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百姓,也骑在马上,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坛子酒。
“将军,事出仓促,卑职只找到这些。”谷行将三个大坛子摆在胤祚脚下。谷行看了一眼那年轻将军,虽然行事老成持重,但脸上那一脸秀气是藏不了了,嘴上的胡子还没硬呢,这半大的小子,能和喝半坛子酒就算海量了。
胤祚看了看那三坛酒,皱眉道:“怎么才这么点?艾力克,你带二十人再去一趟三山屯,把所有烈酒都搬来。”
“是!”艾力克翻身上马,又从雪橇上解下二十匹战马,分给手下,一行人风驰电掣办就去了。
谷行此时心中已经有些隐隐不满,就算是要犒劳军队,也不应该现在进行啊,何况烈酒要废大量的粮食酿造,极为贵重,一般人家哪里舍得拿出来。这分明就是去纵兵劫掠嘛。
胤祚没管谷行的想法,大声命令道:“现在烈酒不多,只能给重伤员用,下面我分配一下……”
谷行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这将领居然要给伤员饮酒,还专门挑重伤员,这是嫌伤员活的太久吗?
而那些救治伤员的医兵们,一个个都理所应当的,将自己的水壶清空,领了酒就走。没想到前来拯救自己的,居然是这么一支灭绝人性的队伍。
谷行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将军……”
胤祚这时才想起来谷行还在一旁,便道:“哦,谷把总,你现在去城里清理出一些院落,给伤员居住!”说罢就向着伤员走去了。
谷行顿时顾不上了,一把扑过去,抓着胤祚的脚道:“大人,这些伤员都是我三河屯的救命恩人啊!将军,可将他们安置在三河屯,必不会拖累将军的,请将军放他们一条生路啊!”
胤祚刚被抓住的时候还很诧异,等谷行说完,才明白他是误会了,还没等开口,谷行的脖子上就已经架上了五六口钢刀,另有十多只火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咳咳,都把武器收起来!我想谷把总可能是误会了。”当胤祚第一次提出酒精消毒的时候,绿营兵们也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直到胤祚亲手用酒精替一名士兵消毒,使得他手臂上的刀伤好起来了之后,士兵们才认可了这种做法,并一直在军中使用。
走到一个大腿中了刀伤的士兵身边,胤祚仔细的观察了下伤口,然后倒了些酒在伤口上,那本有些奄奄一息的士兵,顿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酒精杀毒之后,胤祚又找来针线,像是缝衣服一般把那皮肉外翻的刀伤缝了起来,胤祚前世耳闻目染的也知道些伤口缝合的手法,加上这一世又多次操作,此时已经很熟练了。
在战场上待得久了,对于这血肉淋漓的场面也没那么大的反应了。下手很稳,运针如飞,很快就完成了缝合。唯一遗憾的是没有麻药,士兵胡乱挣扎,要五六个人在一旁摁着。
不过这个士兵已经疼的晕了过去,倒是让众人省了不少力气。
而一旁站着的谷行则有些发晕,烈酒浇伤口,这明明是拷问犯人才用的手段啊。而把人的皮肉当成布料来缝,就更让他受不了了。这要是个普通人看到这一幕,非恶心的把肠子吐出来不可。
救治伤兵进行了整整一晚,伤口被处理包扎好了的伤兵,就会被拉倒三山屯休息,一夜间,来往军营和三山屯的路上,马拉雪橇络绎不绝。
胤祚专心于伤口缝合整整一晚上没有合眼,等伤兵们终于处理好了之后,他连站着都晃荡了。
在三山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艾力克!”胤祚大喊。
很快艾力克就撩开门帘走进来,一抱拳:“殿下叫我?”
“约束士兵,不可骚扰百姓!”
“殿下放心,卑职早就吩咐下去了。”
“嗯。”胤祚点点头,刚要躺下,又坐起来说,“鲜族百姓也不可骚扰,百姓之间的争执,一概拦下来!”
艾力克闻言抬起头,面犯难色:“殿下,这个似乎办不到啊。现在城里的百姓们正找鲜族人撒气呢。”
胤祚一声叹息,从炕上起来,穿好衣甲:“带我去看看!”
此时在三山屯内,鲜族人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怕是昔日里和蔼的邻居,此时也开始兵戈相向。
一处院落前,百姓们一声畅快的欢呼,原来是一家躲在地窖中的鲜族人,被百姓们抓了出来,家里上至六十岁的老者,下至八岁的孩子,全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丢到了街上。
“各位乡亲们,我们什么也没做啊。”那家里的男人大声恳求。
“啊呸!”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一口吐沫喷到他脸上,“你们鲜族人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打死他们!”人群中传出一个汉子的怒吼,随后一块石头丢了出来,紧接着大大小小的石头纷纷砸来。
一家人被绑住了动弹不得,顿时便被砸的遍体鳞伤。
那鲜族男人看到自己的孩子,被砸的撕心裂肺的大哭,自己的老父亲已经晕倒在血泊中,满脸是泪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