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站在江户城本丸的御殿中,看着挂在墙上的巨大的日本地图。
这张日本地图是郑开达在日本这些年雇佣间谍所画,上面表明了日本的山川地理,道路河流,十分精细。
就连甲信越地区的山峦位置地图上也标示出来,让人一目了然。
李植用棍子在甲信越南部的位置上指了指,说到:“蒋充停止前进了?”
钟峰拱手答道:“回殿下,浪人武士聚集山林之中,随时可能伏击我们的兵马。蒋充走到木叶口还能找到河谷迎敌,在那里打了一个大胜仗,歼灭了一万一千日本武士。但是再往前走,就连没有山林的河谷都没有了,全是起伏的大山。若是在山林中和武士们交战,恐怕我们的伤亡会变得很大。”
“所以综合考虑,蒋充就停止了前进,驻扎在木叶口观望形势。”
李植想了想,问道:“要多少兵马才能在强行攻入山林中,歼灭负隅顽抗的武士?”
钟峰拱手说道:“据前线报告,甲信越地区的武士被打死了一万人后,大概还有三万多人。若是我们不计较伤亡,出动四万人足以歼灭这些武士。”
吸了口气,钟峰却说道:“只是王爷,山林中打仗,没有视野。士兵们一旦遇到伏击,开两枪就会进入白刃战,拼的是士兵的性命。我看我们调集四万人入山,打赢战争是没有问题的,但起码要伤亡一万人。我们虎贲军建军以来,还从不曾承受这么大的伤亡。”
李植看着地图上的大山,皱紧了眉头。
这连绵起伏的日本山区,确实十分棘手。李植虽然有十万虎贲军,却也不舍得拿一万人当炮灰。
郑开成看了看李植的脸色,说道:“王爷,我看莫不如,我们先不急着剿灭这个山区中的盗贼武士。就是让他们控制甲信越山区也无伤大雅。离开甲信越山区,日本的其他地方如今都渐渐被我们控制,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能实际控制日本的九成土地。”
郑开达指着地图说道:“日本中部靠北的加贺藩不堪一击,三天前已经被祖大寿率领的一万兵马攻入。加贺藩有五千铁炮手,但全是老式火绳枪,在我们的标准步枪面前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加贺藩藩主战死在天守阁上,藩主以下的全部武士都已经逃亡或者投降。”
“我们没有轻饶守城的武士,在破城后杀了两千多人。”
郑开达又一指甲信越西边的近畿平原,说道:“尾张藩德川家已经被选锋师副师长薛三库率兵攻灭。德川家盖的城堡很高,但在迫击炮面前就和一个靶子似的。薛三库围城以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名古屋城的天守阁炸平了。”
“尾张藩灭亡后,我们杀了一千多坚守城池的武士。”
“因为我们的铁血政策,加贺藩和尾张藩周围的小藩镇都十分害怕。在近畿平原,已经有二十多家小藩镇主动投降,交出了领地。”
“日本的东北地方,我们的兵马也是势如破竹。”
郑开成最后说道:“恐怕只要再过一个月,甲信越以外的整个日本就能全部平定。”
听到郑开成的汇报,李植点了点头。
对于日本的地方藩镇,李植以前没有担心过,以后也不会担心。这些小藩镇武器落后,军事思想陈旧,完全不是虎贲军的对手。虎贲军对付这些小藩镇基本是是横扫,荡平整个日本只是时间问题。
比较让李植担心的是日本的农民。
如今李植杀了日本的天皇,日本的农民对李植十分仇视,李植担心会出现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
听完了郑开成的汇报,李植说道:“走,出城看看农民的情况。”
郑开成和钟峰大声唱诺,随着李植走出了御殿,骑马往江户城外的农村行去。
日本人以稻米为上等粮食,在一切能开垦为水田的地方都种稻。此时已经是九月中旬,田地中的稻子都已经成熟了。江户城外即是日本的大平原关东平原,沃野千里,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一片金灿灿的成熟稻谷。
稻谷随风起伏,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李植走进一个村子,看到了正在准备农械的村民们。
最先进入村庄的是李植的亲卫们,控制了村庄的各个紧要地方。然后跟着进入村庄的是举着仪仗的礼仪人员。虽然李植已经一切从简,但是也动用了二十多人在自己前后打出仪仗,各种伞盖旗帜十分华丽。
看到李植那华丽的郡王仪仗进入,村庄里的村民们都躲进了屋子里。然而李植是来了解民情的,怎么能让农民都躲起来?亲卫们挥舞腰刀把农民们从房屋里赶了出来。
一百多名男女农民跪在了李植面前。
不同于衣着华丽的武士们,日本的农民十分贫穷。
他们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满是补丁。脚上没有鞋子,都是赤脚的。
他们的脑袋上仿照武士的样子削光了中间的头发,绑出了和武士一样的“月代头”发式。不过农民们并不经常打理头发,本该光着的脑袋上生出了短发,看上去十分粗旷不体面。
日本农民的贫穷从他们的房屋上也能看出来。这些农民盖的屋子都是茅草屋,连一块砖瓦都没有。整座村庄是唯一有瓦顶的是最中间的三个武士院子,那武士院子是木墙黑瓦,大概是当地的“地侍”武士。
当然,此时那些武士都已经逃亡了,不知道躲进哪里的大山中去了。
李植走到了跪地农民的面前,坐在了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