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掬泪。
明月无声的笑了下,看了眼天,猜想着苏秦的花轿差不多也该到了,便跳下树干,朝摄政王府的方向纵身而去。
摄政王府大门外的街道上人满为患,侍卫兵守在道路两旁,隔出一条道路让送亲队伍行走。
王府门前挂着的红绸已经被换了新的,还多挂了几个喜庆的红灯笼。
明月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混了进去,顺着前来观宴的人朝正厅走去。
恰好这个时候新娘子苏秦由喜婆搀扶着走了进来,高座上坐着的是太皇太后和苏丞相。
两人虽同座,可椅子摆放上还是有讲究的,例如苏丞相的椅子要比太皇太后的稍前一些,椅背稍矮一点。
小皇帝因身体不适不便前来,倒是命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
眼下新娘到了,就差新郎官了。
虽说以摄政王的身份,不需要亲自前去丞相府迎亲,可送亲队伍到了王府门口的时候还是需要出去接的。按照习俗,该是由新郎官踢花轿,然后将新娘子从里面抱出来,然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见到叶弦衣的人,好似今日成婚的不是他一般。
大厅内的众人见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今个儿可是大喜的好日子,这满堂宾客看着,上面还坐着太皇太后,叶弦衣却迟迟未来,这可是生生的往苏家脸上刮巴掌啊。
德王爷不等声的看了苏丞相一眼,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
眼见着吉时快到了,依旧没见到叶弦衣的身影,苏丞相难看的面再怎么也掩藏不住了。
明月有些担忧的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苏秦,却不知苏秦红盖头下满脸的不以为然,要是成不了亲那才正合了她的意呢。
太皇太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朝身旁的赐喜打了各眼,赐喜会意,正要下去问问怎么一回事,将将走出两步,便见叶弦衣过来了。
“有些急事耽搁了。”叶弦衣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众人听言,纷纷表示理解。在座谁人不知,小皇帝还小而且身子不好,朝中的事情都落在了摄政王的身上,如今人家为了正事稍稍迟了一些,可终究还是来了,便也没什么值得好说的了。
苏丞相也松了一口气,虽心底仍有不悦,可也不好多说什么。
婚礼继续进行,明月盯着那抹红的身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明月十分肯定,与苏秦拜堂的这个人,不是叶弦衣!
*
荔城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客栈里,一名伙计趴在桌子上,睁大着眼睛数着从自己面前飞过去的苍蝇。
年老的掌柜坐在柜台后打着盹儿,怀里抱着一张算盘。
楼上的厢房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吓得两个人同时滑下了椅子。
一声灰衣衫的青蘅从楼上走了下来,将一锭金子丢在柜台上,又转身回到楼梯口,环胸抱剑,像门神一样守着。
掌柜的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这锭金子若是真的,可是能盘下十间他这样的小客栈啊。
掌柜连忙将金子拿过来,咬了一下,硬的,顿时就乐了。
他这是遇到贵人了啊!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伙计投来的贪婪的目光,掌柜心头一紧,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赶紧将金子收好。
楼上的某个厢房里,屋内满地狼藉,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的。
叶弦衣身着一袭黑衣袍,因打斗的缘故有些凌乱,衣服上也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此时正执剑指着半跪在地上的男子,俊脸上缓缓的浮现出一丝笑容,“白师兄,承让了。”
白凛风咬牙瞪着眼前的男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卑鄙!”
这些年来两人互不干扰,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这男人今日突然跑来找他,二话不说就对他动了手,还对他用了软骨散,该死的是他一时不察竟然真中了招。
叶弦衣也不怒,反而笑道:“白师兄过奖了。”
白凛风恨不得将他这张脸撕烂,“今日我白凛风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但不至于,不过……”叶弦衣眼底杀意乍现,突然丢了手里的剑,一掌的朝白凛风的胸口拍了过去。
白凛风整个人朝后飞去,重重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晕倒了过去。
叶弦衣居高临下的看了白凛风一眼,没有多留,转身下楼。
青蘅见叶弦衣下来了,低低的唤了声,“爷。”
叶弦衣看向柜台后的掌柜,冷声道:“去给上面的人请个大夫,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分……”
如湛了冰的双目往那两人一扫,掌柜和伙计吓得一个哆嗦,赶紧道:“今日之事……啊不,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立即去请大夫。”
掌柜说着,推了一下那小伙计,伙计回过神,赶忙跑了出去。
出了客栈,叶弦衣低声吩咐道:“立即着人将白凛风受伤的消息传到苏秦那里,再白凛风的行踪泄露出去,再派人看着,必要的时候出手,别让他死了。”
青蘅一惊,忍不住道:“王爷您这是……”
他这是要将刚过门的妻子逼走啊!
叶弦衣不欲多说,纵身上马,启程回京。
这个时辰送亲的队伍差不多要从丞相府出发了,他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青蘅办事效率很快,苏秦被送入洞房,喜婆才离开不久,便有人将一枚绑着纸条的暗器射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