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问讯守卒与内侍,丁一和李元吉才知道,在李世民埋伏的时候,皇上传喻,命皇城禁军与内侍各自安于值守,玄武门临湖殿附近的争斗不许参预旁观,违令者斩立决,大家只好装看不见。
李元吉大怒大悲,晃了几晃才又站稳,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语音悲切:“父皇薨了,父皇薨了,父皇一定被李世民这个贼子暗害了,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命令!”整个人倦成了一团,渺小可怜,突然抬头,眼中流出血泪:“皇天后土,你降个神雷劈死这个孽种吧,我李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呀!”
几名守卒内侍跪在门前,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从玄武门喊杀声、奔马声不绝的时候就知道皇城出了大事,再听到李元吉这样的哭喊,更是感觉危险万分,有万劫不复之感,皇家血腥争位就不是他们能听的。
“振作,血仇要用血来洗,不是悲伤的时候!”
“对,皇城已失,我们去杀尽秦王家小!”李元吉站起身来,咬牙切齿。
几位守卒内侍抖如筛慷,更加怕得厉害,远处还有几名宫女和内侍远远悄悄观看,不敢上前。
李世民这么年轻,杀尽家小有个屁用,于事无补,丁一暗自后悔,要是在分开李世民李元吉时,狼牙槊略沉半分,现在对方早都是一具尸体了。他询问守卒皇城内状况,然后在李元吉和守门人的画图讲解之下,才知道皇城广大,北面是太极宫、掖庭宫、东宫三个皇室亲属居住的宫殿,南面则是官衙,包括太庙、将作监、鸿胪寺、太常寺、尚书省等,皇帝居太极宫,西侧是掖庭宫是宫女和内侍所在,东侧是太子所居的东宫,三个宫以院门相连,当然这皇宫内院子极多,这院门都在南北两侧靠边稍远的位置,太子等人来见皇帝大多数时候是走个圈从北门玄武门进入。当前所在的掖庭宫北为太仓,南为内侍省,丁一问道:“太仓与内侍省有多少兵力?”他寻思能否借力打力,趁着李世民忙于内事,聚敛些兵力再说。
李元吉说道:“内侍省都是宦官,太仓尽是硕鼠,这些人维持秩序尚可,难堪大用,无法决胜沙场。”李氏三兄弟都是文武双全之辈,都亲自做过统帅,上过战场,对军队素质的判断应该是值得信服的。
既然这些人无用,丁一命令几位守卒:“你等去通报内侍省和各部衙门,秦王李世民弑君夺位,请各部衙门自行决定行止!”丁一想得明白,李世民马上取得玉玺,就可以明发圣旨,皇帝李渊和太子李建成都死了,本方无处借力,局势坏得不能再坏,那就添一把火,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才好,至少为李世民夺权添一些变数。
守卒与内侍不停磕头:“小的受命守门,如是擅离职守,有杀头之罪,不能片刻离开。”头上都磕出血来,他们不想也不敢参预,能推就推,能拖就拖。
李元吉趋前一步,从一名守卒腰间抽出横刀,顺手一抹,那名守卒咽喉出现一条血线,微微渗出血珠,李元吉大吼道:“还不快去,再敢推托,全部砍死!”那守卒脸色煞白,摸着脖子不敢置信:“我还没死?”然后翻个白眼,倒地晕了过去。
几人吓得跳起身就跑,丁一叫道:“回来,把这人抬走!”几人小心地看着二人脸色,回来抬着晕倒守卒,一溜烟跑了。
李元吉对丁一惨然一笑:“只能欺负几名小卒了,走吧,我们去秦王府,凭将军的实力,一定能杀尽秦王妻小。”李元吉念念不忘李世民跟他讲过要杀尽他和李建成家的男丁,夺权失败,杀人泄愤也好,对于丁一的来历,他也不想问了,他以为丁一是长兄李建成的人,现在建成都死了,此人又一直拚死搏杀,没什么更能证明此人的忠心了。
政变夺权,怎么能够脱离中枢远走?那是取死之道!丁一寒声道:“齐王死都不怕,可敢与我再夺玄武门?”尉迟敬德带着大队人马往南边走了,玄武门在北侧,此时应该兵力空虚才对。
李元吉眼前一亮:“东宫有长林军两千八百余人,都是军中精选悍卒,可以大用,如果夺取玄武门,引军与李世民交锋,还有机会!”李元吉还不知道长林军已散去大半,此时发现还有机会,当下大喜,太极宫城,东西仅四里,引兵来攻,绝对来得及,只是李元吉有点患得患失:“玄武门守卒近千,我二人势单力簿,恐怕夺不下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以你的身份,我的武艺,只需诛杀守将,就能夺下兵权,抢下门来!”丁一对玄武门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但此时不拚,就没有胜机,李世民不在玄武门,李元吉的齐王身份大可借用,有很大机率成功。
李元吉大喜叫道:“丁将军,如能夺下玄武门,杀掉李世民,孤王与你共富贵,子子孙孙与国同休!”这会李元吉终于知道卖好许愿了。丁一笑笑,不置可否,他还要回家呢,要想做官,在大汉就做了。
说到就做,两人运起轻功,直奔玄武门而去。
太极宫内杀声震天,也就传播在太极宫内部,引起宫内惊惧,太极宫南边,还是一派安静详和。
一大早,皇城南边上朝的朱雀门外,数名大臣彼此揖让,准备联袂进城。
这几名大臣是裴寂、萧瑀、陈叔达、封伦、窦诞、颜师古,他们心头有疑问,今日没有朝会,却传他们几人进太极宫,说是有事相商,语焉不详,一头雾水,要知道李渊在内庭传召臣子很少,就算传召,也就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