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光秃秃的洞**里,只在深处点燃了一个小蜡烛,外面漆黑的天色把洞**完整地包裹起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我走近他,不知道他要我干嘛。
他丢过来一个白色包裹,我看清楚是诊药包,里面有医疗针线和一些小刀具,酒精棉花这些。“你,要我干嘛?”我小心地拿手指挑着药包,怕自己弄脏珍贵的它,真不知道,我转动脑袋,左右四顾,没有看到什么病人啊。
我回过头时,看到严羽栋脱衣服。
——在昏暗的蜡烛光照下,少帅艰难地脱下了他的军服。他没有在我面前掩饰。他衣服脱到手腕时,竟然力气也下不去。
军服下,尽是血。他的后背都染整个红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我的第一反应是去帮他纠结在手腕上的军服。
我这时是佩服他的,为了救一个最普通的士兵,他宁肯冒生命危险。我钦佩他。
“这是怎么弄的?”我没有干净的热水,只能用从包里挑出酒精棉来先帮他擦伤口。
“在肩膀右边。”严羽栋说的波澜不惊。
好个肩膀右边!整个肩头被石头刮掉了一层肉,深可见骨!严羽栋面色雪白,居然还说话说得不慌不忙……
我扶他坐下,把蜡烛举近他,给他赶紧消毒伤口,尽管挑了最细的针缝,但伤口真的太深,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严羽栋疼得气一抽一抽的。我已经尽快缝了!不要催我,你们都不要催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喊我来,为什么容忍我见到他的软弱。他不怕我瞧不起他?他是在我身上,我是在他身下的那种关系。事实上,恰恰相反,我到现在、到此刻才真正能觉得他严羽栋这个人配得上“少帅”、这个尊贵的、叱咤风云的、传奇名字。
“你克服一下。”我缝着他的肉,一手按住他身体,不让他颤动。“你抖我会缝错的。”
“你来试试呢!”
“——男人跟我在一起,一般受伤的都是他们。”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像我这种人的悲惨经历至少可以用来舒缓些气氛。我尽快从肉里穿出线,已经缝到三分之一,血慢慢止住了,幸好他年轻,恢复力也快。
“女王蜂这种雌蜂,和她交尾过的工蜂无一例外都会被杀死。女王蜂……”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得诡谲凄迷,“假如真有这种动物的话,不试一次岂不可惜?”
“宁肯死也要试吗?”我漫不经心地说。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我的注意力都在针线上,汗水从我的额头沁出,我顾不上擦。
针很难刺入,军人的*千锤百炼已成钢。严羽栋精壮的*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女王蜂哦……听名字就是只高傲的动物吧。像独角兽。听上去就很霸气。
“男人不就喜欢这种前仆后继的调调吗?也想看看她到底最后爱上谁了,饶谁不死。因为包围圈再密集,也要冲进去啊。”
“她只是太美艳,空有一张脸蛋,一旦这种蜂变得残缺破烂,你想想,还会有哪只公蜂肯为她要生要死。”
这刻,灯光昏暗,一切凄迷,满鼻子都是血的浓浓腥味,此外,安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