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蓝色鬼火全都往天花板上飘去,就像室内的点点星光一样,气氛一时间被渲染地淋漓尽致。
按照“百物语”的游戏规则,无论多少人参与,都是轮流诉说鬼故事,直到讲满一百个就算完。
社长胡晓云是所有人之中这方面知识最饱满的一位,所以自然也是从他先开始。
由于熙说过,只要是能被成为鬼故事的故事都行,不限题材与真实性,就算一点都不吓人也没事,所以他可能是为了先热身,所以讲述的语气十分阴沉,而且还配有一些相应的动作和表情。。。
他所说的是一个名叫“纸孩子”的故事。
“据说在解放前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某某小县城中住着一位姓张的女子。她的身世十分凄惨,八辈贫农几乎从生下来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挨饿受冻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像这种出生的人也完全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长大了,她嫁给了同村的另外一户农民,丈夫也姓张,可是他这个丈夫非但好吃懒做,人穷志短,家里稍微有点积蓄就被他拿去买酒喝,喝醉了脾气也不好,经常打骂自己的妻子。
但是这个小张本来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女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只能不停的忍耐和煎熬。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小张为丈夫生下了一名男胎,照理说也算是为婆家立下大功一件了,可她那个醉鬼丈夫还是见不得她,放佛不管怎么样就是看不顺眼自己这个呆呆愣愣的老婆,依旧对她不好。
赶上了一年旱灾,又是战火纷飞的乱世,家里的一亩三分田地里一点收成都没有,可以说连最基本的果腹都成问题了。
醉鬼丈夫嗜酒如命到什么地步呢?他竟然丧心病狂地想把自己才刚两岁多的儿子拿去城里卖掉,然后换钱继续买酒喝。
小张自然是万般不肯,平时自己受尽委屈也就罢了,可是这杂碎现在居然连儿子都不放过?完全没有为人父为人夫的良知。但这一次小张也学聪明了,她知道明着跟自己的丈夫抗衡肯定是不行的,再怎么说她毕竟只是个小女人罢了。但是在名为母爱的伟大情感之下,小张也鼓起了勇气,势要为自己孩子抗争一回!趁着半夜丈夫熟睡了之后,提起了家里那把已经锈迹斑斓的菜刀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可下定决心拼命是一回事,如何料理后事又是另一回事。
夜里,小张背着自己刚会走路的儿子,将丈夫的尸体拖到田地里,一锄头一锄头地挖着坟地,在天即将亮起来的时候,终于挖出了一个大坑,将丈夫的尸体连同看下来的脑袋一起扔了进去,深深埋入地下。
醉鬼离奇失踪好多天,就有人要多嘴问一问,而小张也只是象征性地一阵胡编,说他喝醉了之后自己不小心掉下悬崖了,尸骨无存。就这样,还真成功搪塞过去了,这也是因为那种年代各家都顾不上各家的关系。从此大家在背地都叫她“张寡妇”。
按理来说,这个醉鬼本来就是一家人的累赘,没有了他之后,一直勤俭持家的小张应该过得更好才对,但天有不测风云,在杀死了丈夫没多久,自己孩子突然染上了重病,很快就夭折了。
小张在天天哭天天哭,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可还是没有从阴霾之中走出来。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本来身子骨就饱经风霜不太好,现在夫子尽丧她更是一蹶不振了。
由于实在是放不下对儿子的思念,小张竟然想出了一个十分变态的办法,这也不能怪她,任谁经受过她的遭遇都会精神失常的,她找了村里专门办冥事的店家,做了一个大小和形状都和自己孩子差不多的纸人。也别说,虽然是小地方,可是那个店家的手工实在是精妙绝伦,纸孩子做的惟妙惟肖,五官和身上的穿着都高度还原,如果放在远处,还真能让人产生一种幻觉,就跟真正的小男孩一样的。
小张此时已经年过三十,半老徐娘一个了,就这样,在一个纸糊的孩子的陪伴下愣是自我催眠,过了好几年光阴。她也不觉得沉闷,整天对着纸孩子说话,甚至做饭都单独给纸孩子乘一碗,当然这只是形式主义罢了,她也没指望纸孩子能真的吃东西,而且还像平常母亲照顾幼子那样走哪背哪,不管是做家务还是干农活,只是不能让纸孩子碰水,否则因为质量问题,会将它的身体毁坏。村民们一开始都觉得惊奇,可日子一长也都渐渐习惯了,只能每次看到她背着纸人的样子时就默默叹口气,可怜她命太苦。
有一天她照例做好了两碗粗粮糟糠子饭以及一碟青菜,正准备动筷子的时候,突然发现坐在身旁的纸孩子抬起了皱巴巴的纸手拿起了饭碗了筷子吃了起来!起先这也吓了张寡妇一条,可是后来她却笑了,自从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横死之后,她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赶忙丢下饭碗跪地磕头,感谢不知道是那路神仙显灵,怜悯自己的遭遇所以才用神通赋予纸孩子生命。
纸孩子呢?不仅会动会吃东西,而且还会说话呢,但只会说一句话“妈妈,饿。。。想吃肉肉”
张寡妇如是珍宝地看着它,兴奋之余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要放在平常家庭,孩子想吃肉这本来是件极其普通的事情,可要知道。。。张寡妇是什么条件?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又是什么行情?连细粮大米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肉给它吃?自己长那么大吃荤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呢。
可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