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雕花意在表功,可贾珠听完之后,脸色竟黑得跟锅底一般。他几乎是指着雕花的鼻子:“琏儿年幼不知事儿,你们居然也任由这他这般胡来?”
雕花见贾珠变了脸,委屈得泫而欲泣:“奴婢们也知道这不好。可琏二爷吩咐,也不得不听呀。”
贾珠气得甩下一句重话:“既然如此,要你有何用?不懂劝诫,只会纵容的奴婢,我们家可养不起!”
雕花起先一愣,脸上的笑容还僵着在。等她回过神来,贾珠已经迈着步子往屋里走了几步了。雕花扑倒,拉着贾珠的衣服角哭喊道:“大爷绕过这一回,以后定会改过的,万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贾珠拔腿,但雕花抱得愈发的紧了。抽腿不得,贾珠又不好顺势把雕花踢到,最后只能吼道:“起开,松手!”
“哥哥今儿好大脾气!”贾琏在二房养伤,元春作为姐姐肯定是会时不时过来看看的。今儿倒是凑巧了,一来就看到这般场景。
虽不明白缘由,但元春做事还算稳妥。这内院里的事情,爷们和丫头撕扯不清,且不管是什么原因,传出去都是不大好听的。想想自家哥哥才订了亲,怕有什么风言风语外传,元春只好话音里首先带和。
“大姑娘……嘤嘤嘤……”雕花泣不成声。
元春皱着眉头:“有话好好说,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大爷,他要赶我出去!”
听闻此言元春脸上旋开花儿来,她柔声和气,亲自把雕花从地上扶了起来:“雕花姐姐多虑了,哥哥是同你说笑的,哪里能当真。”
这等拉拉扯扯的事情既然有人接手,贾珠自然不会再停留。只是他还没来得急进去里屋,就听见贾琏的声音:“把之前大姐姐送来的樱桃罐头开来,这柑橘吃得我燥气得紧。”
毕竟贾琏要养伤,所以这几日贾珠管他管得不算严厉。这会子听到动静,贾珠觉得该管的还是必须得管,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正低头思考着,贾珠听到屋里丫鬟的惊呼:“大爷小心!”
虽有些意外,但贾珠还是有着长期习武留下来的条件反射。一个侧步,右手迅速探出,贾珠手里捏着了一个不大的球体,触感软绵绵的,还有些汁水渗出。
低头一看,贾珠怒了:“贾琏,你小子又闹什么幺蛾子呢!”原来那球体是个已经被剥开了的柑橘,橘肉上的经络都被人细细剥掉了。但寻常人吃橘大多是剥成一瓣一瓣的,偏生这个是被人囫囵咬下一口,看着很不成样子。前前后后联系起来,贾珠自然知道贾琏这几日简直是被人纵得无法无天,方才发生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
贾琏在屋里,因挨过打,只能俯躺在床榻上。这会子他腰下垫着个小引枕,胸前垫着个大引枕,正好把他的上身撑起,又不用下身被打过的腰腹出一点儿力,也就牵扯不到伤处。一屋子伺候的被贾琏指使得团团转,结果贾珠进来一吼,所有人都给僵住了。
起先,贾琏对贾珠还有几分犯怵。结果这几日被人纵着,又兼之养伤贾珠管他也少了,所以贾琏此刻胆子也大了起来。
“珠大哥为何如此。不过是个橘子,既没真打着你,我们家又不是吃不起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贾琏努了努嘴,脸上满是委屈和不开心。
显然,贾琏是不觉得自己错了,也不明白贾珠为何生气。这般态度也难怪贾珠会气上加气。
贾琏此刻其实还小,还有几分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好模样。若是肯乖乖坐着,也是极其招人疼的。只是贾琏顽劣的性子已经初见端倪,如果放任不管,他必然会同前世一样长成个纨绔,甚至还可能比前世更差。
“哥哥今儿这是怎么了?火气竟是这般的大。”元春过来就是为了探望贾琏的,自然不会同雕花一个丫鬟在外头过多纠缠。结果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元春又只能发声做一个和事老。
“大姐姐……”见有人撑腰,贾琏直接委屈得掉下眼泪。抽泣了几声他还抖着嗓子道:“疼……”
“好琏儿,不疼不疼。”元春赶紧哄道,“乖呀。”见床前小几上有开了,但没来得急吃的樱桃罐头,元春直接舀来送到贾琏嘴边:“好琏儿,吃过就不疼了。”
贾家女性宠孩子的模样如出一辙,元春此刻也是有样学样,自然是怎么顺着怎么来。可这等场景,贾琏自是受用的,可贾珠却是看着青筋直跳:“妹妹,你这是作甚?”
语气里带着质问,有那么一瞬间元春也是想发火的。毕竟她只是中间带和的人,贾琏顽劣同她又又什么相干。
不过贾珠怎么说也是元春的亲哥,也是同一辈孩子里的长兄。元春自然不会在贾琏的面前拆贾珠的台,不然泼了贾珠的脸面不说,还会影响贾珠日后在贾琏面前的威信。
斟酌一番,元春道:“你教弟弟,我哄弟弟,这个不相干呀。琏儿哭哭啼啼的,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呀。”
这么一来,贾琏又急了:“大姐姐……”
元春摸了摸贾琏的头:“也不知你这会子是怎么了,看见大哥哥跟耗子遇见了猫似的。以前,你可是整日都跟在哥哥后头,赶都赶不走的。”
“他凶我……”贾琏指着贾珠连声告状。
这么一闹,贾珠不禁啼笑皆非。管教贾琏他自然是要管的,可方法和策略也是得讲,不然真同元春说得一般,那便是弄巧成拙了。
贾珠同元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