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原存着看戏的心思。她虽是主母,但不过是一介继室。贾琏又不是她亲子,平日里对她也算不上恭敬,所以让邢氏怎么出功出力的为着贾琏,这是不太可能的。

但一旦贾赦动了真格打人,邢氏又不管不行。不然贾琏被打出个好歹,说她为母不慈,这名声她也是洗都洗不清的。

逆着贾赦吧,邢氏怕贾赦做她发火;不管贾琏吧,邢氏又怕名声有碍。一时间,邢氏到时僵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主子不抵事,下头伺候的总不能没个眼力劲儿。明面上不能逆着主子来,私下通风报信的可是不少。找老太太的找老太太,求王氏的求王氏,甚至有人听着动静说事情的缘由和贾珠有关,还寻去了贾珠的书房。

“孽障!”贾母拄着拐杖出现在了。这一番动静,惊动了贾家大半的主子。

“可不是孽障!”贾赦一脸火气,甚至脸色因为贾母她们的出现而变得更差。他甚至抢过一个小厮手上的板子,亲自呼上去:“打死这个孽障!小小年纪不学好,好好的书不读,捉猫、撵狗、斗蛐蛐,完全是怎么没出息就怎么来!如今还混得手脚不干净了。”

贾琏自被打板子之后就是又哭又喊的。娇娇宝宝的小公子哥儿,如今是哭得双眼红肿,喉咙嘶哑。而且对着贾赦的态度,贾琏也存着一口气在:说他爱玩、胡闹,这个他认了。可要是说他自甘下贱,投机猫狗的,他贾琏自是不能承认的。

如今见贾母同王氏来了,贾琏自觉有了依仗,扯着嗓子就喊着:“老太太救命,二婶救命!”

“救什么救!老子打死你,天王老子都管不了!”贾赦见贾琏一副赖皮样,更是气得要死,手上的动作便更重了。

“打!整日里喊打喊杀的,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打坏了!”贾母上前作势要抢贾赦手里的板子。只不过贾母一把年纪了,万一有个什么的就可能不好。所以贾母一动,一大群下人也跟着一起动了。几个人一围,自是把贾母和贾赦隔开。被贾母护在身后的贾琏自然也逃过了自家老子的板子。

“老太太可别再护着这孽障了。再不管教,他就给废了!”贾赦吹胡子瞪眼,作势上前,还是一脸要动手的模样。

那架势,唬得贾琏也顾不得屁股疼,猛得窜起来扑进王氏的怀里。这些年,贾琏很多时候都是王氏带着的,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比母子,但也差不到哪里去。要不是贾琏一日比一日的大,王氏也要开始注意避讳,所以管贾琏管得少了,不然贾琏也不至如此。

“呜呜呜呜!二,二婶!”贾琏对着王氏哭得都哽咽了。

这么些年,便是养个玩意儿都是有感情的了,何况是个活生生的孩子。王氏也跟着贾琏一起抹泪:“你们爷们哪里晓得养孩子的苦,好生生的孩子,竟是忍心下如此狠手。”

瞧着贾琏哭得厉害,王氏生怕他被打出了内伤。她赶紧招呼人请太医的请太医,搬春凳的搬春凳,眼见着要讲贾琏抬走。

王氏怎么也是隔房的弟媳,贾赦多少都需要避讳。他压了压语气:“弟妹管好家就成,我们家管教孩子,还用不着弟妹出手。”

一时间王氏气得脸通红:“大老爷说得什么话。你不心疼孩子。我这婶娘也心疼不得了?婶娘、婶娘,多少也带个娘字呀!”

贾母一拐杖拐到贾赦身上:“你才是个孽障!别说管教孩子了,自己先把自己管好吧。若不是你们夫妻两个不中用,这家里用得找事事劳烦你弟妹吗?”

邢氏在一旁看得一场好戏,就差搬条凳子坐在一旁嗑瓜子了。冷不丁听到贾母提到自己,她还腆着脸笑得不知道多好:“要不老太太多教教我们?”

贾母又是气得不行:“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贾琏其实被打得不算重。之前下人打得看着厉害,但是他们心里都晓得分寸的。只不过后来贾赦出手,贾琏才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之前哭着喊着闹得厉害,这会子贾琏才算缓了过来。见此刻一屋子人替他撑腰,贾琏底气充足,说话又变得没谱起来:“你凭什么管我。你一个老纨绔,自然养我一个小纨绔。我哪里算不学好了!分明是跟着自个儿老子学的!”

贾珠人在外书房,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比别人晚了一成,待到从外院进了内院,动静又晚了一成。虽不明白前因后果,当猛得听到贾琏这么一番话的时候,贾珠也表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前世也是养过儿子的人。前世若是兰儿敢同他这样说话,他也有打死这个逆子的冲动。

果不其然,贾赦又是一阵暴躁。拦着贾赦的家人仆从都被他踢倒了好几个。被唬着了的贾琏早忘了之前说话时的威风,这会子不管不顾就地放赖。

“哇哇!”贾琏的哭声震天。

原想着贾琏如此说胡话是被打坏了,魂不附体乱说的。不过此刻见贾琏哭得中气十足,贾珠也大概知道是什么回事了。他前世就知道自己这个堂弟不太靠谱,当没想到竟是不靠谱到如此地步。

“不过如今孩子还小,说不准是可以教回来的。”这么想想,贾珠又觉得贾琏还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眼见着一团乱糟糟的不好收拾,贾珠只好当着一众长辈的面前出了头:“琏弟弟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就闹成了这个地步。”

自己家人做事往往会有不问缘由的混乱,这个贾珠是清楚的。但他的行事不是如此。只不过自己不开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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