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猿一愣,没想到刚刚还冷冰冰的徐幽水居然会主动提出给它取名字,身边小咪戳了它一下,它才回过神来:“——我不是在做梦吧,您真的要给我取名字?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既是苍猿一族,便以苍为姓。”她沉吟片刻,“‘秉德无私,参天地兮’。苍秉如何?”
苍猿激动得无法言语,忙不迭地点头,“好得不能再好了!”
“待你回去禀明父亲,令尊首肯,才可易名。”
“是!我爹可定开心得不得了!太谢谢您了!”
徐幽水脸色波澜不惊:“你救了我的家主一命,这是我理当赠与的尊重,不必言谢。”
她看向下座的众学子们,提醒道:“他日苍猿禀告父母,正式易名,待其拥有人族名字后,便不可以‘它’再作为指称。可明白?”
“学生谨记。”学子们齐声应了下来。
徐幽水点了点头,示意激动得泪眼盈眶的苍猿坐下来,这才继续讲解关于正气的内容:“——阳者,天之宽也。阴者,天之急也。中者,天之用也。和者,天之功也。举天地之道,而美于和,是故物生皆贵气而迎养之,故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徐幽水讲得极快,很多地方都不许他们细问,她也不做解答,只要求他们死记硬背下来,他日慢慢琢磨其中含义,学子们知道如今战况紧急,时间耽误不得,徐幽水肯抽出时间专门给他们讲解这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奢侈了。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徐幽水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季沁感觉到她浑身虚软,眼皮不停地在打颤,似乎随时就会昏睡不起。
“你休息一会儿吧。”季沁小声地说道。
徐幽水点点头,刚要下去休息,九凤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焦急地禀报道:“母亲!郭必安派人伥将朱衣他们押到了城墙下面,说是要将他们斩首!怎么办啊?”
徐幽水皱起眉头,扶着桌案踉跄站了起来,疾步走了出去,边走边问道:“怎么回事?”
朱衣是北地的叛军首领,原来九凤手下的半兽,极得九凤器重,但是后来因为徐幽水对待半兽的态度而对她心有怨言,带着手下的半兽们发动叛变,希望能取得公正的待遇。
“前些日子您将他们逼得太紧,他们脑子一糊涂,就去投奔了妖魔,结果被妖魔送来攻城的时候才想起来后悔,死活不肯对自家兄弟刀剑相向,郭必安因此大怒,要将他们斩首。然后当做早餐给妖魔们吃掉。”
“这群蠢货!”
“……母亲,他们虽蠢,但是毕竟宁死不肯和同袍刀剑相向,背叛您也不过是一时糊涂,从未伤过一人,毁过一间房屋……求您救救他们吧。”
徐幽水闭了闭眼睛,努力撑起力气,疾步出了雪亭小院。季沁不放心地跟了过去搀扶着她,徐幽水握着她的手,无力地将浑身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北地城墙下,朱衣等数百半兽正被捆住手脚,像是一群待宰的猪样一样被赶在一起,周围有数十只人伥磨刀霍霍,旁边还支起了一口大锅,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城墙上的士兵都曾经是朱衣的同袍,见他如此,顿时是又急又气,怒骂道:“你这混蛋,就是作天作地,这下好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心满意足了是不是!”
“你懂什么!让半兽和人族平等,这是老子的梦想,老子死也值得。”朱衣依旧嘴硬道。
“你死也值得?”一声嘲讽遥遥地响起,徐幽水冷淡道,“你现在死,史书上只会说你是叛变人族,然后被妖魔当做军粮吃掉而已!”
朱衣僵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扯着嗓子骂道:“徐幽水你是王八蛋,不把我们半兽当人看!老子知道万妖阵围北地城,立刻就点兵准备出发,就是想让你服个软,才威逼你而已。结果你转眼就剁了我的兄弟,老子这才一气之下做了糊涂事!这黑锅也有你的一半!”
“强词夺理!”徐幽水没好气地说道。
“我本来就有理!”
“喂喂喂,别叙旧了!都快下锅了还有心情争这是谁的锅?反正是煮你们的锅哈哈哈哈哈。”人伥们哈哈大笑起来。
朱衣呸了他们一脸:“老子就算下锅,也是条铁骨铮铮的半兽,绝不和妖魔同流合污。”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铮铮铁骨要多长时间才会炖的皮开肉烂。”人伥讽刺道。他提起手中佩刀,用力地朝朱衣的脑袋砍了过去。
城墙上众士兵不忍心看,纷纷掩目侧头。
“且慢。”徐幽水突然出言制止住了他们。同时手中一道白色光刃出手,正打在那人伥手腕上。
人伥动作稍滞,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她,笑嘻嘻地问道:“怎么这是演的哪出?我替你把他杀了,你高兴还来不及,为何来制止我?”
“他手下的半兽士兵现在何处?”
人伥笑笑不答。
徐幽水看向朱衣。
朱衣哼哧了一会儿,才道:“被这帮龟孙子妖魔用瘴气迷昏了!我们本来商量好了,清早在万妖阵内杀个中心开花,谁知道却提前着了它们的道!”
“多少人?”
“三千。”
“去告诉郭必安,我要这三千半兽安然无恙,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可以跟他走。”徐幽水果决地说道。
“幽水!”季沁握紧了她的手臂。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