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霍芸萱将碗端起来放到唇边挡住翘起来的冷意,垂下眼帘挡住眼中的不屑,喝掉一口汤之后,才淡淡开口道:“不知道这次七妹想要玩什么?”
那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听说有新游戏而兴奋地小孩子,反倒像是在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在霍芸萱的记忆里,自己可是没少吃过这个看上去天然无公害的小朋友的亏。这次说要玩游戏?是想玩她吧!
“四姐姐别紧张,我们这次不比绣工。”
霍芸雪笑的一派天真,可却是字字直戳霍芸萱的心窝。或者,说是字字直戳原主的心窝。
去年新年朝贺的时候当今皇后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召集了一群未婚的小姑娘们“斗荷包”。
大齐是有“斗荷包”的习俗,也就是一群未出阁的小姑娘聚在一起比一比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绣出最好看的荷包。这在大齐是一种游戏,姑娘们也时不时的会聚在一起玩闹这个游戏。
原主被芹芳捧杀养坏,自然对绣工一窍不通,以前还好些,大不了这些活动她都不参加,可是去年朝贺的时候皇后突然提议,她自然是不能违抗了的。可是原主哪里会绣什么荷包?大齐的姑娘从五岁开始便都开始拿着绣花针跟着学绣工的,哪一个到了十来岁了却连荷包都不会绣的?
也就是自去年霍芸萱成了整个上京城的笑柄,加之平日里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挥鞭子的形象,已然成了上京城父母教育女儿的典例。而原主也是自那以后,再不愿出门半步,更别说有机会结交什么好友了。
霍芸萱心里稍稍叹气,也难怪原主这么重视与霍芸亦之间的友情,到底是太过孤单。
不过兴许这是原主的心病,现在虽然皮囊还是那副皮囊,不过是换了个芯,那件事自然不会成为霍芸萱的心病。
将手中碗筷放到桌子上,淡淡的看了霍芸雪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不是‘斗荷包’我倒是放心了不少,就是怕七妹又玩出什么花样来,姐姐我招架不住,毕竟姐姐我不像妹妹,整日没事只道满脑子只想着玩,我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
说罢,掩嘴一笑,那神情,像极了宠溺妹妹的好姐姐。霍芸萱在没把握的前提下,自然是绝不会冒险同意霍芸萱玩游戏的提议。毕竟霍芸萱初来乍到的还摸不清古人的套路,故而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把霍芸雪堵的死死的。霍芸雪年纪也不小了,自然不能整日里只想着玩。也该是学习绣工功课礼仪的时候了,若是霍芸萱没说那句“满脑子只想着玩”,兴许霍芸雪还能再提一提玩游戏的事情,可如今霍芸萱话一出口,若是自己再提一次玩游戏的事情,岂不是正中霍芸萱下怀,让大家都认为自己是只会玩的草包?
一丝与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不符的阴狠一闪而过,虽其他人没有注意,可一直暗暗观察着霍芸雪表情的霍芸萱却是快速捕捉在了眼底。
嘴角及不可见的勾了勾,知道霍芸雪刚刚提议这会子已经不了了之,霍芸萱心情大好,换上公筷给霍老太太夹了一块鱼肉,将鱼刺挑干净,放到霍老太太跟前的碟子上,笑道:“这与鲜美可口,祖母您尝尝。”
“好,好,好,”霍老太太连说了三个好,接着便将鱼肉放进嘴里,连声称赞:“是不错。”
说罢,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笑道:“你们都吃啊,别拘着,想吃什么让身边的丫鬟布菜就是。”
说着,还欣慰的看了霍芸萱一眼,笑道:“四丫头是长大了不少,言语上也有了姐姐的样子。”
这话,却是在说刚刚霍芸萱说霍芸雪的那段了。
霍老太太都这么说了,霍芸雪自然是更不能再提要玩游戏的事。本来还想等等若是这件事沉下来自己再提一提,总不能让自己精心策划的陷阱浪费了不是?可如今霍老太太都这么说了,算是直接将霍芸雪的路给堵死了,霍芸雪是万不敢再提做游戏的事。
看了一眼满脸失望的霍芸雪,霍芸萱嘴角微勾,到底还是个孩子,脸上的表情还是处理的不是很到位。
假装看了一眼外面,霍芸萱笑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咱们用过晚膳估计就要到了驱年兽的时间了罢?”
“差不多是那个时间了,”早在来之前海氏就嘱咐过霍芸溪要与霍芸萱拉好关系,只是刚刚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会子见霍芸萱说话后没人搭话,便知机会来了,忙笑道:“若是晚膳用的晚些,估计别家要早咱们一步先驱赶年兽了。”
霍芸萱没想到霍芸溪会与自己搭话,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霍芸溪,待看到霍芸溪旁边的海氏时,便也就了然,对霍芸溪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对着霍芸雪笑道:“今儿个恐怕是没机会陪七妹玩闹了,七妹说的那个游戏姐姐也是感兴趣的紧呢……不若咱们在赶花灯那一日再玩罢,怎么样?”
霍芸萱并不想陪霍芸雪玩闹,不过就像自己刚刚想到的那样,自己初来乍到的,对这个世界还不算熟悉,不清楚古人玩弄人的套路,若是日后想与芹芳长久的斗下去且不败得话,自然是要先拿一些小喽啰来练练手的,而霍芸雪,便正合适。
之所以今天不同她玩,是因为不清楚她想要做什么,待会去后吩咐了知语去打听一番这些日子霍芸雪都在干什么,一切打探好了,再打点好一切,难不成她还怕一个小屁孩不成?
霍芸雪没想到霍芸萱会主动又提起这件事,看她依然是那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