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柳言言显得很本分,只是看向楚沁铮时的眼神还是满含着别样的情绪。她白天的时候偶尔到楚沁铮屋内倒一壶茶,到了饭点时端上热菜,晚上便加紧赶制衣袍。这些楚陌恬都看在眼里,但是不再像以前一样找她的麻烦。既然人都要走了,她又何顾寻人的不快?毕竟她也只是一个痴心的女子。
两天后,她终于赶制出了一件衣袍,但是还没来得及见楚沁铮穿上,祁王府的马车便到了。她依依不舍地离别了。楚陌恬看不出楚沁铮有什么大情绪,他只是说了句,“照顾好自己,走好。”但是她知道能得他这么一句关怀的本来只有她和谢氏,现在多了一个柳言言。
楚陌恬练字累了便突发奇想想要去亭子里泡茶赏景,这么些天下来,她觉得自己的文学水平没有见长,但是也能拿着毛笔写出能看的字了。大约是因为这个,所以一向畏寒的楚沁铮也就答应陪她出去赏雪了。
她赶紧小跑去衣柜里翻出了他的一件外褂,讨好地给他穿上。穿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言言姑娘走了你一定很不习惯吧?做饭洗衣我虽然不会,以后我来帮你更衣好了。”
“她走了,你很开心?”楚沁铮好笑地拢了拢外褂,又很疑惑地问她,“若是要替我更衣你能早起吗?”
楚陌恬自然是不甘示弱,她怎么能被人小瞧了呢?她立即猛地一扯外褂上的扣子,差点将之扯断,信誓旦旦地道:“我当然能早起。”又想起他的前半句话,有些羞愧地挽住他的胳膊,“也不是很开心,大,大概有一点开心。可是,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怎么,你想她回来?”烛光映着他半边脸,白皙的肤色略显透明。楚陌恬想起柳言言之前的叮嘱,有些恹恹地道:“不是啦。只是她似乎挺关心你的。”
楚沁铮沉吟半晌,只道:“言言,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两人都没了话,柳言言固然聪慧,却也命薄。明明生的美丽又聪明,却只是一只被折断羽翼的鸟,即便出了牢笼也飞不起来。又或许她逃出生天后本可以安享今后的人生,却偏偏爱上了楚沁铮,用这一辈子换这一个月的相处。
楚陌恬携着他的手往庭院里走。经过一夜的积雪这里的地上有些湿滑,她一不小心便滑了一下,楚沁铮伸手搂住她的腰际。将她带离危险,紧紧地圈在怀里。
素色点缀下的庭院,雪地上戛然而止的一排脚印及两个相拥的一白一紫的两个人影。楚陌恬脸上一红,她突然想起这庭院看似无人,但其实掩藏了几千只眼睛正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他的侍卫和她的侍卫。楚陌恬吞了吞口水,正要拥上他宽大的背上的两只手却突然反了一个方向将他推开,嘴里还矜持地娇喝,“登徒子!”
楚沁铮愣了一下,随即展开一抹轻笑,然后慢慢地越笑越夸张,像是不忍刺激她掩着嘴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站在一旁的楚陌恬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配合了,她羞恼地去拍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混蛋。”
当然说出这句话后首先觉得丢脸的依旧是楚陌恬,她觉得每次跟楚沁铮在一起。自己的心理年龄都在噌噌下降着。然而这件事情就算过了这么久她也仍然还是无法适应。
她低着头,绞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高门大户都喜欢养着护卫,虽然带着护卫没有隐私是瞒得住的,但是没有护卫又没有安全感。是以还是安全感胜过了隐私,以至于她的窘迫今天算是被看了个够。
楚沁铮不知何时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了他的手里,她感受到他的手比她大上许多,微微有些冰凉,肌肤很细腻只除了常年握刀的几处长了层薄茧。大小刚刚好将她的手整个儿握住。楚陌恬惊了一下,就欲将手抽出,却被握得更紧,他笑她,“都这个时候了才开始害羞会不会太晚?以前你追我的时候不屈不挠的样子哪儿去了?”
“谁追你了?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楚陌恬见脱不开手,满脸通红地反驳他的话。身后的小饼干和奶酪在看到他们出门时就远远地跟着,带了些热茶干果以防他们需要,这个时候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楚陌恬羞涩地无地自容,抬手将楚沁铮的手放于脸上遮掩。
“好,是我先喜欢你的。”楚沁铮调侃她,“你想的这个取暖的办法倒是不错,你的脸确实很热。”他还故意在“你的脸”三个字后停顿了一会儿。
自然这个取暖的办法是不错,但是给不给取什么时候取却都在楚陌恬的掌控之中,她手一扬将楚沁铮的手丢回去,两手捂着脸,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你不许过来。”
楚沁铮向她走近一步,她后退一步。他在走近一步,她仍然后退一步。楚沁铮大概觉得好玩,又再接再厉了一步,楚陌恬再次后退。然而不知是路真的太滑还是她穿的鞋子不防滑,总之她又摔了,而这次由于他们相隔三步远,她又摔得实在有些不出常理。所以楚沁铮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为何眼前的人突然不见了,楚陌恬已经实实在在地摔在了地上。
雪地里的凉意很快便透过衣服传进体内,楚陌恬打了个喷嚏,朝着楚沁铮伸出手。楚沁铮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这是干嘛?不是让我不要靠近你吗?”
楚陌恬咬牙,“你敢不靠近试试!”
楚沁铮沉吟半晌还是将她扶起来,只是她的衣服也已经湿了一层。她很怀疑楚沁铮这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