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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宫人装束的女子跃然纸上,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长相姣好,一双长眉让人一见难忘。
许平君看着画像良久,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宫中千余宫人,她不可能人人都见过。她虽贵为皇后,却一向俭仆,身边只有十多个宫人服侍,余下的便是在建章宫做洒扫粗活的。
一些宫人见了觉得面善也是有的,却从没见过这个宫人。
宫人都放出去了,上哪找认识这个宫人的人?既不知她的身份,又从何查起?许平君越想越是担心,道:“大哥,你看接下来……”
“娘娘不必担心,交给臣就是。”程墨道:“这人虽然身死,倒还留下线索。”
“留下线索就好。这人,确实该死。”许平君恨恨道,对她的孩儿下手,死有余辜。
程墨离开建章宫,也不去宣室殿喝茶,直奔丞相公庑而来。这里曾是他办公的地方,可以说熟门熟路。
门子见他来了,陪笑道:“王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以前必先封侯才能为拜相,正所谓封侯拜相,后来条件变宽了,可以先拜相再封侯,眼前这位却是牛人,不仅封侯拜相,还由相及王。他难得到丞相公庑一趟,不上紧拍拍马屁哪行呢。
程墨道:“通报一声。”
丙吉正在处理公务,面前摊开一份奏折看得眉头皱成川字型,得报程墨来了,赶紧合上奏折,迎了出来,脚刚迈出门槛,脸上已露出笑容。
“王爷里面请。”
“丙丞相请。”
两人见了礼,并没客套,携手往里面走,分宾语坐下,程墨开门见山道:“请丞相屏退左右。”
这是有要事相谈了。丙吉一挥手,侍候的小厮退了出去。
程墨压低声音道:“陛下登基四年了,皇长子已经四岁,皇次子也二岁了,不知丙丞相可曾想过,上奏折请立太子?”
丙吉脸色凝重,道:“王爷,立太子乃是国本。”
他不明白程墨今天吃错什么药,莫名其妙跑来说这番话。
“对啊,所以才应该请立。陛下已经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丙吉被口水呛了,连声咳嗽,你也知道皇帝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啊。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就急着早早立下继承人,这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
程墨眨了眨眼,道:“对啊,已经不小了。”
“据老夫所知,王爷比陛下还年长一岁。”丙吉实在不能忍了,北安王到底吃错什么病了,大白天跑来胡言乱语。
程墨脸不红,心不跳,道:“本王安能跟陛下相比。”
“……”丙吉无语,你这样欺负老实人,真的好吗?
“本王刚从扬州回京,听说京中新出一个才子,名叫沈怆,字沧海,不知丙丞相可听过沈沧海其人?”程墨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了解丙吉知不知道沈怆的所作所为,这人,可是丙吉看中的。
试探完,程墨进入正题。
“沈沧海?下官倒有些印象,经吏写得不错,人也谦逊有礼。不知王爷怎么会记住这个人?”丙吉毫不掩饰对沈怆的欣赏,同时奇怪程墨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个人。要知道能让程墨这位北安王记在心里,特地过来问一声的人,肯定不简单。
程墨淡淡一笑,道:“偶然听人提起,说这人口才极是了得。”
丙吉讶然道:“他在下官面前倒规矩得很。”
那当然,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当朝丞相面前夸夸其谈。也就程墨例外,他对丙吉有举荐之恩,爵位又远在丙吉之上。
丙吉除了知道沈怆老家在荆州郊外,三代良民之外,别的并不太了解。
参加科举,要报祖上三代的名讳,身家清白才能参加,丙吉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此。
程墨从丞相公庑出来,又去选宫人的各处转转,一片莺莺燕燕,看不出什么。回府,江俊夂蜃牛见他回来,随他进书房,道:“王爷,沈怆出身贫寒,可是他在京城却有一个两进的院子,属下查过,院子记在他名下。”
丞相少史只是一个食俸三百石的小官,虽说在丞相公庑上班,为丞相属官,能上下其手,但他到任不到三个月,再能贪,也无法贪到足够在京城买下两进院子的银子。任何朝代,京城的房子,都贵得惊人。何况这所院子在他进京后前两天,已记在他名下。
他家里贫寒,是万万支付不起的。
没有古怪才是怪事。
“可查到原先的主人是谁?”
很快,一个矮小的男子被叫来,京城口音,见了程墨,那叫一个激动:“王爷,您就是北安王哪?小的在梦中见过您好几回,您比小的梦中还要英俊得多。”
程墨翻了个白眼,斜斜睁了江俊一眼。
江俊脸一板,沉声道:“秋老儿,王爷驾前,不得胡言乱语。”
“买我老院子的是谁?王爷,小的哪知道啊,”名叫秋老儿的男子道:“人牙子带来的人,小的拿了银票,把房契给他就是,哪管那么多。”
想到那个棒槌多付一成银子,秋老儿就笑得跟贪吃了油的老鼠似的。
江俊脸一沉,道:“你要不好好说话,先去大牢蹲三年,三年后我再来问你。”
眼前的青年凶神恶煞,那长得俊俏得不像话的北安王又不吱声,似乎也有把他送进大牢的意思,秋老儿很识相地道:“确实是人牙子带来的人,这人大概三十出头,眉头好大一颗痣,小的看他一口外地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