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寻找的仆从侍卫陆续回来了,普祥汇总了信息,赶到丞相府禀报:“阿郎,东城的客栈都询问了,没有四娘子投宿的记录。不如,请伍大人派人帮着打听打听?”
他们可是把东城的客栈都问遍了,有永昌侯府的腰牌,客栈的伙计很配合,可是眼看天快亮了,新娘子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急得不得了,想来想去,唯有让官差出动了。
满京城找了这么一场,永昌侯府走失一位长相俊俏的小娘子的消息已是包不住了,只是这位小娘子的身份存疑而已。
程墨见他疲惫不堪,道:“你们辛苦了,去帐上支些银子,大家吃点夜宵,再去城门口守着,确定她没有出城,我会让伍大人出面。”
普祥应了,自去安排。
路上漆黑一片,府门前灯笼的光像要被黑暗吞没,发出惨淡的光晕,照不到两尺远的地面。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老管家上了年岁,又坚持要亲自去找,大半夜奔波下来,连抬腿的力气都没了,看看府门在望,一咬牙,勉强朝前走去。
有先到的仆人阿愧正在拍门,大家伙都外出,门子哪敢睡下?都在门房候着呢,一听门外有人拍门,马上跑出来开门。
阿愧进门时,回头望了一眼,刚好在灯笼的光晕下隐约瞧见一个人影,走出去一看,道:“老管家,你怎么了?”
老管家瘦瘦高高的身子摇摇欲坠,喘气道:“快扶我进去。”
后面又有人赶来,和阿愧把老管家扶进去了。
雨生没有和府里的仆人一起外出寻找,而是一直守在书房的廊下,适时添茶添点心,十分乖觉。这时见老管家被扶进来,萎顿不已,忙让阿愧扶他回房歇息,自己再一一汇总消息。
“姑爷,没有找到姑娘。”他向程墨禀报时,眼睛都红了。现在阿郎病倒,唯一的姑娘却离家出走,这可怎么好?
程墨道:“你们去歇息吧,除老管家外,其余的人午时到城门口接替我府上的人,守到城门关闭时回府。”
难保没有城门守卒认识苏妙华,若是画影图形让他们看着,倒不如自己府上的人守着,除非万不得已,不能大肆张扬啊。
程墨倒没觉得自己的面子有多么重要,他一向不大在乎别人怎么说,说些什么,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应该怎么做。可是苏执的面子他不能不在乎,苏执为人谨慎,洁身自好,是极爱面子的人,突然传出女儿出嫁第二天离开夫家,不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何况这场盛大的婚礼,满朝文武勋贵公卿都参加了,京城的百姓也是津津乐道,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定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于他和苏执,半点好处也没有。
雨生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仆人们用两条腿走了半夜,确实累了,各自散去。
这时,曾强已用完针,收拾好药箱,起身告辞。
程墨道:“这会儿不早不晚的,曾太医不如就在府中歇息,待天亮后再回去。”
曾强的家眷并没有随他进京,他又长住大将军府,身为客人,半夜才归,总不大好。曾强自然明白程墨的意思,道:“多谢程卫尉。”
程墨安排他在书房院子里的耳房歇了,万一有什么事,也好随请随到。
他去看苏执。苏执微闭双眼,见他来了,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眼巴巴看他。
程黑道:“还没有找到。岳父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找到。”
苏执哪能不担心?只要苏妙华出了城门,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又上哪里找她?他却不知此时苏妙华就在伍全的衙门里。
食客四散奔逃,其中不免有热心人,到街上后,想着出了人命,无论如何得报官,于是赶去京兆府。
伍全一听出了人命,马上召集三班衙役,急急赶来。这时,太白居已成一片废墟,桌椅大多成了木头,刀疤脸一伙四五人受伤,其余的人都发狠围攻苏妙华。
苏妙华兵器不趁手,要不然早把刀疤脸一伙打趴了。双方斗得激烈,难免有所误伤,倒霉的仇掌柜受到二次伤害,已经被打晕过去,伙计们但凡能夺门而出的,都逃了出去,只有在二楼侍候的,被挡住了路,只能缩在楼上,浑身抖个不停。
就在楼上的伙计们度日如年时,伍全带了三班衙役如天神般冲了进来。伍全在衙役们的簇拥下暴喝一声:“统统给本官放下兵器,违者立毙于刀下。”
苏妙华一人勇斗十几人大半个时辰,只剩刀疤脸在内一共三人没有放倒,可她是娇小姐,从没出过这么大的力气,累得气喘吁吁,额前细汗密密,此时一见差役来了,条凳急速抡动,舞成一团红光,逼退刀疤脸,闪身后退三步,身子靠墙站住,把已经没了两条凳腿的条凳扔在地上。
刀疤脸身上挨了好几凳,却越战越勇,咬牙切齿要拿苏妙华发泄,眼看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再战一会儿定然能把她拿下,好死不死的,官差来了。
“谁报官?”他怒吼一声。
还站着的两个同伴扶墙呼呼喘气,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八、九个兄弟,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吼了一句。
如果他不吼声连连,伍全还不会一下子注意到他,看他棍棒拄地,气势汹汹,像是这伙人的头目,不捉他捉谁?于是用手一指,喝道:“拿下!”
四个差役两前两后,手持水火棍,走上前去。
刀疤脸是混混无赖,哪敢跟官差对抗?他很没种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