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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安活了近三十年,6第一次瞧见如此诡异之事。前一息还和他对坐谈笑喝酒的刘旦,突然被人老鹰抓小鸡般提了起来。那人如一道轻烟,提了刘旦,穿过窗户,消失在廊下。
这人是精怪么?可是他只来得及唤了刘旦一声,眼前便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屋里侍候的婢女也惊呆了,然后高音:“啊——”
廊下侍候的侍卫听到声音冲进来,有人扶住上官安,而刘旦的侍卫四下找了一圈,奇道:“侯爷,我家王爷呢?”
难道去如厕了?可是他们一直在门口候着,没见有人出去啊。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
上官安惊吓过度,两腿抖个不停,哪里说得出话?
府门外,程墨和黑子聊没两句,瘦高侍卫从天而降,把刘旦往地上一掷,双手朝程墨抱了抱拳,退到他身后。
程墨淡淡道:“走吧。”
刘旦吓晕了。突然腾云驾雾,除了晕,还有什么办法?
黑子像拎破麻袋一样拎了他,一群人簇拥程墨而去。
几子门子忙着抬管家入内,忙着去禀报大管家,并没有人注意到刚刚有一个身着锦衣之人被人横放在马鞍上。这些事说起来很长,其实还不到一息,府门外已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昭帝看着面前酒色过度的兄长,脸色晦涩难明。
不奉诏擅自进京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何况之前刘旦干了那么多事。回想往事,昭帝又气又恨,看看眼前晕迷不醒的刘旦,他又有种“你终于落在我手里”的快意。
良久,他才道:“弄醒他。”
程墨上前掐了他的人中,他还不醒,再掐,依然不醒,便道:“拿冷水来。”
一盆冷水淋下去,加上刚才狠狠掐了两下人中,刘旦总算动了一下。他身上湿沐沐的,大概觉得冷,呻/吟一声,睁开眼,茫然看着面前的程墨,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程墨退开。
昭帝看他没有焦距的眼睛茫然而空洞,心里更气,喝道:“地上是谁?”
刘旦不知昭帝在问自己,更没认出昭帝。毕竟兄弟俩好多年不见了,昭帝登基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现在已长成一个少年,外貌变化太大。
然后,他心里的火便腾腾往上冒,怒道:“你是谁?敢这么对本王说话?”
程墨看他狼狈万分躺在地上,偏还要做出威严气概,笑了,道:“见了当今皇帝还不参见,该当何罪?”
虽是质问的话,语气却带了些戏谑。这样的人若能造反成功,天下谁都可以造反了。
刘旦心里一凛,脑子登时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昭帝道:“陛下?”
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是当今皇帝,他的幼弟?他看了看四周,惊道:“这是哪里?”
周围的景色好熟悉,似曾见过。
昭帝哼了一声,对程墨道:“卿问问他,何故擅自进京。”
眼前这人还是亲王身份,不好羞辱。程墨笑眯眯道:“王爷可有听到陛下的话?你已在宣室殿,刘卫尉和沈廷尉都在,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刘淘甫在,宫中必定戒备森严,要想逼宫,那是办不到了。沈定在,各种严刑逼供的手法数不胜数,不招是不成的。
刘旦人在藩地,心系皇位,京中有他的耳目,这些大臣什么品性,自然清楚得很。听程墨这么说,心胆俱寒,可他久居上位,看程墨一身羽林郎服饰,哪里怕他?瞪了程墨一眼,道:“老子若得登上大宝,第一个收拾你。”看你还能嚣张不。
有这一句足够了,贴身保护昭帝的刘淘甫躬身道:“陛下,反贼已招,请陛下准臣捉拿反贼。”
昭帝刚要应允,程墨道:“且慢。此人远离京城,何故突然发难?京中定然有他的同谋。”
好好儿的,刘旦吃饱了撑的,晃悠到京城玩儿吗?他能在这时候来,一定有原因。
刘淘甫赞赏地瞥了程墨一眼,这小子见识不错。他对昭帝道:“请陛下把燕王交给臣,由臣好生问询一番。”
沈定是审讯能手,但他是霍光的人,信不过。昭帝道:“好,卿尽管放开手脚审问就是,如果京中有谋逆同党,一定不容放过。”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但凡沾上,绝没有幸理。
刘淘甫应了,让程墨:“押他到偏殿。”
程墨依然笑眯眯的,上前扶刘旦,道:“王爷这边请。”
刘旦要拍开他的手,只觉他手上劲力大得寻常,不仅没能拍开,反而虎口被钳住。这个少年,小小年纪,难道身有武艺?
其实羽林卫中哪个不会几招?只是练的,大都是阵上的功夫,会武艺的很少。都是勋贵纨绔,侍卫成群,哪里用得着寒冬酷暑练功夫?程墨前世练的柔道,这一世可没有荒废。
程墨一招制住了他,半拖半扶,把他弄到偏殿,把他扔在地上,自己坐在刘淘甫下首。
刘淘甫喝令武空等人进来:“此人既然谋逆,早晚定了死罪,先打二十示威杖再说。”
“某是亲王!”刘旦吓得魂不附体,惊叫道:“你敢动我?”
这话说得一点儿份量没有,武空等人如狼似虎上前拖起他就走。
看看走到门口,程墨慢条斯理道:“大人,若是此人肯招出同党,将功折罪,不知可否免了这二十杖?”
程墨一开口,武空等人的脚步便慢了,慢腾腾地抬腿,慢腾腾地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