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轩闻言,莞尔道,“其实,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萧子鱼回看他,神色和目光像水面一般平静。
她一直觉得,萧玉轩是个聪明人。
这件事情,或许从一开始萧玉轩便猜到些什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她出现后,萧玉轩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不然,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是!”萧子鱼说,“我和二堂哥一样,都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口说无凭。
萧玉轩的神色顿了顿,苦笑,“是啊,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能彻底的铲除。说出去,也不过是打草惊蛇。
“不过二堂哥!”萧子鱼道,“你是怎么猜到是她的?”
萧玉轩将手放在盖在腿上的毯子上,“从你来看我,交给我那些书开始!”
他从前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病情,是人祸中的人祸。
没有人和他一样,只是摔断了腿,便再也不能行走。而且,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尤其是后来慕百然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出现后,他便更怀疑了。
然而,他再怀疑,却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没有证据,说了也是白说。
“书上写的是东夷的事情,看着很虚幻,却又很有意思!”萧玉轩说,“东夷人擅长巫术、占卜。而百年前曾有一批东夷人到了大楚。其中还有小一部分人是莱夷族。”
莱夷其实是个很小的地方,但是这么多年,无论那个国家都未曾将它并吞。
曾有人说,莱夷族是上古九黎族的分支。
虽然是传言,却也不是不能相信。
莱夷族擅长占卜,也有很多厉害的巫医和药师。
“既是诅咒,那么她肯定是有目的的!”萧玉轩皱眉,“只是我不懂我身上的这种巫术,目的是什么!”
萧子鱼淡淡地说,“借寿、夺福。”
所以,当初她在看了萧玉轩的腿后,才会如此的震惊,说出那句太恶毒了。
萧玉轩摔断腿的时候,不过是个孩子,那个人居然如此残忍。
“不过她没有成功,如果巫术真的那么容易被人使用,那么大楚早就内乱了!”萧子鱼又说,“她不能在你身上拿走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折磨你和三伯母!”
这种折磨,犹如刮骨一般痛苦。
萧子鱼皱眉,不解她为何如此仇恨乔氏和萧玉轩。
萧子鱼想着,继续说,“二堂哥你不是想要证据吗?等四少爷身子痊愈后,让他亲自来萧家,将乔老太爷病愈的消息带过来,想办法散布开!然后,入秋之后,我畏寒不会踏出紫薇苑一步,你又感染了风寒,三伯母又未病愈。连一向喜欢凑热闹的万姨娘和四姐都被禁足……这对她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吧?”
外人的话不可信,但若是乔冕之来萧家说出这个消息,她就不得不相信。
那个人肯定会因为不放心,会想办法亲自去查探萧玉轩的腿,是不是也和乔老太爷一样,在开始痊愈了。
她想要机会,他们便给她机会。
这对于她们而言,便是证据。
“所以……”萧玉轩微微敛目,“你昨日会禁足万姨娘和四妹,是为了这件事情?”
萧子鱼笑,“不然,二堂哥以为呢?”
那个人想要陷害她,那么她干脆将计就计,给那个人也设下一个局。
其实这个局并不高明,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上当。然而,那个人在万姨娘和萧子鸢都出事后,已经开始失去了理智了。
失去理智的人,心思便不如往常一般缜密。
这件事情,萧子鱼没想到,会连累无辜的初雪。
那个孩子也是倔,宁可死也不污蔑自己半句。
一直以来,她只是想安静的在萧家住下来。
可惜世间的事从来不是随心而定,无阴谋、无算计的地方,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吧!
“君度说的没错!”萧玉轩叹了一口气,“你啊,记仇!”
这次,萧子鱼没有开口。
她不否认。
她的确记仇。
一切如萧子鱼所言,乔冕之身子痊愈后,特意来了一次萧家,他先是去看望了乔氏和萧玉轩,又来了萧子鱼的紫薇苑。
这次,他并不是空手而来。
他带了不少水绿色的缎子,甚至还送了萧子鱼一枚闲章。
上面写的是:子非鱼。
萧子鱼看着手里的闲章,一脸错愕。
这是一枚极好的玉,玉质温和细腻,晶莹剔透。她在京城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好的玉,现在乔冕之用来刻闲章,是不是太浪费了。
这能换多少银子啊!
“这是我亲手雕琢的!”乔冕之说,“希望七小姐你喜欢!”
萧子鱼摇头,“这太贵重了!况且,我已经收下四少爷三百两银子,断然不能再拿了!”
“难道我的双眼和性命,只值三百两银子么?”乔冕之说着,白皙的耳朵居然微微泛红,“而且,我也希望你能收下,这是我的心意!”
他说完,根本不给萧子鱼反驳的机会,拔腿就跑。
初晴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匆匆离开的乔冕之,疑惑极了。
她记得上次,这位四少爷也是匆匆离开。
紫薇苑内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难道是墨砚又做坏事了?
屋内,萧子鱼看着手里的闲章,一脸无奈。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这玉太好,不能收。
初晴将手里端着的药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