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卫机器人,联邦于泰伦战争时期定型研发,并大批量量产的双足战争机器,虽然就战斗力而言,其无法于先进的突击战术载具相提并论,但是其高度的兼容性和易于生产的特质,使得其极度容易形成数量压制。
虽然因为虚拟智能单元的缺乏导致其战场应对能力略微欠缺,单数在大多数情况下,也不怎么需要这种应对能力。
例如,现在。
“这里是维和任务执行部队,帝国居民,请立刻返回你们的家中,我们为了和平而来。”成排成列,数以万记,甚至更多的哨卫走在伦底纽姆上巢的街道之上,他们的电子眼扫视着街道,蜂窝网络将地图标志在他们的逻辑思维里,使得他们能知道自己的敌人身在何方。
“杀啊啊啊啊啊!”狂吼着的邪教徒们将四处奔逃的居民扔到一边,挥舞着自己落后的火药步枪,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冲向了哨卫的集群,而机器人们则以密集的电磁弹幕加以回应。
橘黄色的弧线填充于视野之中,扫平了无数妄图阻挡哨卫进军的邪教徒。
侥幸逃过一劫的平民们,满眼恐惧地看着着沉默的战阵向他们靠近,那银白色的身躯如同死亡之化身,流线型的躯体和哨卫那冰冷的触感,带给了这些未曾离开过他们栖身之地的帝国子民们以他们未曾体会过的美感——致命的同时又截然不同的美感。
“帝皇在上……”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语,在他们眼中,那属于黑暗异端的造物包围住了他们,然后,又整齐地让开了一条路。
“平民,从此处可以前往由你们的帝国防卫军建立的避难安置所,联邦无意侵犯帝国主权,这只是一场维和行动。”然后,哨卫大军再次启辰,成排成列,坚定不移地再次进军。
帝国无法理解联邦做出的选择,就像很多情况下联邦同样不理解帝国一般。
不同的诞生之基础,赋予了他们不同的特质,帝国的雏形乃为其缔造者一手塑造而成,但是其伟大领袖却过于完美,以至于在他的理想尚且薄弱之时,初生的帝国就被血泊所淹没,为了生存,他所遗留的国家只好选择无所不用其极,放弃理性和人类的尊严,将生命等同于最低廉的消耗品,投身于永远无法战胜的敌人之中的永恒战火。
而联邦,在因为选择多样而被迫远离家乡之后,其依然遵循着原本的期望,选择以价值而不是铁与血统一人民,不同于早已被塞满的银河,塞托匹亚满是空缺。
唯一缺乏的,是人。
最终,联邦在这里重塑,即使在最严酷的环境之下,他依然会选择最艰难的道路,去保护自己的子民,其余一切皆是浮云,唯有国民乃是联邦强大的根源。
最终,联邦选择尊重生命,而帝国,选择了生存至上。
谁能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呢?尤其是,如果将联邦置于帝国的处境,联邦能做的更好吗?
历史不容许假设,斯蒂文这么想到,他必须庆幸,当联邦再次归来到这方银河的时刻,联邦已经足够强大与先进,古老的国家体内依然孕育着强大的生机。
这片银河,这片人类起源的故土,这方被战火,灾难与痛苦深深折磨的故乡。
就是联邦的新的机遇,如果,把握住的话。
“我知道你在这,埃德。”斯蒂文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要等的人,那个联邦政府手中最危险的部门中最危险的人,他早已在这颗星球上落下了棋子,一如汉密尔顿一般。
“出来吧,还是说无脸人会害怕见到另一名联邦公民?”
“你的权限不应该见到我,斯蒂文,即使你现在是外交人员,披着大使的名号,你也依然是一名特工,暗影早就是你的本能了。”
一团模糊的影子自虚空之中出现。
“那么,你现在在伦底纽姆布下了天罗地网,两座数据中枢已经建设完毕,机器人集群和那些星际战士们正在和帝国人一齐清扫着混沌,联邦的舰队就在伦底纽姆的上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斯蒂文转过头,看着那一团模糊的影子,“埃德,你想方设法把伯克弄到这里,而且现在,我们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你想干什么?”
“我?”埃德的声音逐渐模糊了起来“还记得我们曾经做的事吗?有些事我们帮不了他……但有人可以,我只是打算顺便,在点下火种的时刻帮助他一个小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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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姆何塞普的寿命,一如他作为至高相位技师的称号一般古老而悠久。
但是,无论时代如何流转,最深刻的伤痛,依然莫过于人民被蒙骗,沦为星神口粮的那一刻。
虽然那时,伊姆何塞普早已被冷冻监禁了许久,而他的灵魂,更是被作为了第一个献上的祭品,用来填充那些吞噬恒星的生命的永不满足的胃口。
但是那无魂的躯体中,见证族人灭绝的那一刻的伤痛,依然烙印于胸膛之中,无法消逝。
即使再怎么被误解,被囚禁,被献祭,伊姆何塞普依然是他自己,那个怀着仁爱之心的引路者,和平之人。
即使灵魂已经消逝,冰冷的无魂躯壳却依然承载着古老者的人格,宿命的重担被这古老的先驱所接下。
让无魂者复归世间,清扫当年惧亡者犯下的大错。
关上他们打开的门扉,那扇混沌的大门。
即使只剩纯粹的逻辑,至高相位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