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江灼一行人的背影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文武百官们长出一口气,竟有好几个接连跌坐到了地上。
什么叫后怕,这就是了。
祝文修一向以萧江灼为偶像,为目标。虽然萧江灼是皇子,他只是一个工部尚书之子,但祝文修在心底偷偷地认为他和萧江灼是类似的,类似的都为庶。萧江灼提拔上来的新人为什么都对这位新主子言听计从?因为他们都是庶!
他们愿意拥护萧江灼登顶有一部分原因是,萧江灼能做到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只要足够努力,他们也可以做到?
祝文修也是其中一个,萧江灼在他的心里简直就是一直勇往向前的动力。
但今天开始,他不了。不敢了。那样的目标,他永远都追不上。
“爹,这回该落幕了吧?”他弯身欲扶起跌落在地的工部尚书祝建。
祝建也很想顺势被扶起来,但他的双腿就是无力,就像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压力一样,他不得不重重**才不至于觉得憋得慌。
“落幕?希望吧。”今天死的只是在朝为官的这些人,可他们还有家里人啊!那些人还能活到大年初一吗?
不知何时天降起了小雪,雪不大,下的却极快,很快就给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白。人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祝文修文人骨髓发作,张口就吟哦了一句“瑞雪兆丰年”,然后被他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糊在了后脑勺上。
终于走到宫门口的文武百官们却看着眼前的景象魂飞魄散。
只见宫门外,薄薄的一层雪上尽是脚印,马蹄印。
他们所能目测到的角度,全是,密密麻麻,密不透风。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里曾经站过兵马!连兵带马!
谁的?除了是萧江灼的以外,文武百官们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得亏多了这突来的一场雪让他们看到了脚印,否则他们可能连皇宫曾被兵马层层包围都不知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新任兵部尚书,那意思:能在盛京城内调动兵马的不是只有你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新任兵部尚书,跟祝文修的上位之路类似的男人,将头一抬,胸一挺,人家一个字没说昂首阔步先走一步了。
说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正常进宫正常吃喝正常看戏正常把兵部虎符暂时上交而已。
他也预感到了什么,也想上表忠心愿冲在前线,可惜从大乔前来要兵部虎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还没有进驻到九爷势力的核心。人家没来偷而是光明正大地来拿,这已经是把他看成自己人的意思了。他除了乖乖听令外什么也不能做。
但能在半夜之间就把城外的兵马调动到了城内并团团包围皇宫,这城门的调度,这街道的肃清,哪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这是何等的掌控力!
新任兵部尚书背影有多英挺,正面就有多臣服。
跟着这样的主子,他不亏!
此时皇后宫,海公公已经将小太监传来的所有人已经离开皇宫的消息禀报给了皇上。
皇上这才彻底放心,人都走了好啊,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尽情地过除夕了。
“你们都退下吧。”
“是。”
房门关上,皇上立刻以与他的年纪并不相符的迅捷速度扑进了床帐里。
床帐里是姐妹花,被灌了药,浑身发软且不能说话的姐妹花。
看着眼前这个比她们爹还老的男人挺着一个肥肚子扑了过来,姐妹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上辈子至少*的是二皇子,至少是年轻人,她们短暂的生命里至少还曾享受过鱼水之欢。然而重来一次,她们却还不如上辈子。
皇上很兴致勃勃。吃多了本地菜,这外地菜必须新鲜又美味。
为了这一出,他还特意吃了一些药辅助。姐妹花嘛,得同时绽放才对得起她们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
皇上终于吃饱喝足,从姐妹花身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了姐妹花的泪眼,那眼睛里乞求的意思非常明显。
“想让朕给你们解药?”
姐妹花猛点头。
皇上顿了一下,挥手就是两个大巴掌扇了过去,“朕宠幸你们是你们的福分,这是天下多少女人做梦都梦不来的福分,你们竟然还敢哭!那么委屈就别腆着脸求朕给你们解药啊?贱人!”
姐妹花眼里的乞求被打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恨。
--老东西你也别得意!你以为你就会没事吗?他既然能一举灭了太子和二皇子,灭你就更不在话下!你等着看吧,你的结局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奇异的,皇上居然看懂了姐妹花眼里的意思。
是,他也从今天的事情发展上感觉到了萧江灼的威胁,但他相信一点,萧江灼就算想上位暂时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就像当年的太子,为了更名正言顺还不是一直在等他传位?
杀兄弟和弑父的影响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更何况萧江灼还没有太子血统高贵,让天下百姓传他“一国新君是弑父上位”的这种残暴形象?他不敢。
皇上还有一点肯定就是,他和太子的关系一向不好,但他和萧江灼的关系却是一向好啊。看中秋献礼,看萧江灼平日里对他的尊敬,皇上想,萧江灼这是也知道血统不那么纯粹才特别尊敬他的原因吧?
嗯,小九绝对不敢逼宫的。
于是皇上回手就是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