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尘方自离开吴桑便抬起了眼睑,露出一双血丝遍布的眼。唇上的苏麻仍在,她忍不住抬手抚上了君墨尘触碰过的地方。
无可抑制的苏麻与自嘲令吴桑的心里滋味不明。
她翻平了身子,两眼望着屋顶,眼神越发的空茫撄。
君墨尘三翻两次的深情她不是看不到偿。
可是,他曾对兰儿说的话不知何时已在心底生了根。盘错交结,深植与自己的血肉间,想拔也拔不拔不掉。只是一想起,自己的一颗心便被那平日看不到的根须勒的痛彻骨髓。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傻,只是不在意了,心底的树根自然就伤不倒自己。可是若要放下他谈何容易,一个在心藏了三年人,早以融入了自己的血。放下,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轻轻的叹了口气,吴桑狠命的掐了掐自己发痛的眉心,心里也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撑的时间短了,不足以陪君墨尘倾天下。
时间长了,她又不知如何面对君墨尘与兰儿携手共肩睥睨天下。
只是想着君墨尘会同兰儿共立王座之上,吴桑便觉得心意烦乱,再也躺不下去了。
即然躺不得,吴桑索性起了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晨曦的光带着清润微凉的风,顺着洞开的窗子猛然的挤了进来,扑在吴桑的脸上。
那清鲜的晨光让她只觉得精神一震,深吸一口透心入肺的清气决定将一切都抛至脑后。
吴桑才下了决心,便听得院间的树叶娑娑作响,数只鸟惊慌的冲入天际,化作黑点消失了。
许是觉得缓冲的时间给得差不多了,一道青灰的身影如狸猫样自树间窜出,稳稳的落于窗前的地上。。
“暗影见过夫人。”
看着窗前跪着的暗影,吴桑有些讶然“暗影,可是王爷交待你什么事了?”
暗影没有回答,低头将手伸进怀里。掏出时,手上窝着一只毛茸茸白毛团子,毛团子顶端的生着一摄傲娇的凤羽。
原本窝在暗影温暧的胸前,睡的正酣的团子。被他拿出来,离了温暧的窝,被清晨的风猛然一吹,抗议的“吱”了声。
“团子!”
听到主人惊喜的呼声,团子猛然睁开自己的小眼睛,想也没想的窜出暗影的手,直接向着吴桑的怀里扑了过去。
“谢谢,暗影。”
吴桑看着毫发无伤的团子心间欢喜,冲着暗影诚挚的道着谢。
暗影身为暗卫听到那句“谢谢”一怔,望着吴桑灿然的笑,诚挚的眼,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昨儿属下把团子带回来时,王爷与夫人已经睡下了。属下不敢打搅便自做主张把它留在树上陪了属下一夜。”
吴桑的脸随着暗影的解释红了起来,暗影瞧了忙垂下头恭声道“属下这就告退。”
直到暗影整个退入树内,隐的不着痕迹,吴桑脸上的红霞才算消退。她本欲抱着团子在窗边多呼吸点晨间的鲜活空气,可是想着树上的暗影在树间可以将自己的一举一动看的真切终归是心里别扭,转身回了屋。
彩霞过来服待吴桑洗漱时,她才从彩霞口里得知君墨尘一早便离了府。
吴猜不出君墨尘是去办事还是回了怡王府,心里即担忧又失落,心情便有些烦闷。
彩霞瞧着吴桑坐立难安,便取了桌子放在院内,又去寻了好些插画过来帮她打发时间。自己则拿了针线坐在那里一面做女红一面同她聊天解闷。
吴桑瞧着彩霞坐在那里手指灵动的穿针走线,突然动了念头,让彩霞取了针线来跟着她学起了绣花。
吴桑的手十指纤长,嫩如春葱,使起银针来灵活灵活的很。可是,动起针线来比棒锤好不到哪里去。眼瞧着同样的针在彩霞如里如行云流水的羡慕的吴桑眼发兰,可是落到她的手间那针就如同个捣蛋的孩子不是刺偏就是线打结。
彩霞看着吴桑的指尖被针刺到,冒出血来,心疼拦着道“夫人,这些活计彩霞做就好了。王爷瞧见夫人会心疼的。”
吴桑听了笑笑道“天云镇有种说法,女子做的头一个荷包可以保亲人平安。可,我活么还没有做过呢。这次怎么也得做个出来。”
听她说起天云镇的说法,彩霞便不好拦着,停下手里的活计专心的立在吴桑的身侧,一针一针的指导起来。
心思全落在荷包上,时间便过得快了起来。转眼太阳自东爬到中,又偏到西。天边的云也开始变得红彤彤像着了火,照得小院一片静谧。
吴桑抬眼望了天,揉了揉酸麻的后颈,对着提着食盒去而复返的彩霞问道“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怕吴桑担心,彩霞道“怡王总算是大婚了。这两日应该都会在宫里设宴的,夫人就不用等王爷了。”
吴桑被说中了心事,有些赧然,指着食盒道“王爷不在,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不如彩霞陪我一起吃吧。”
主仆同坐本=不合礼数。可是,看着吴桑希冀的眼神,彩霞不好直接拒绝,她将食盒入在桌上道“彩霞先帮夫人捏捏肩吧。绣了一天,夫人的脖颈肯定累坏了。”
彩霞的手法很好,力道不轻不重,位置也找的刚刚好。吴桑很是享受的舒活了下筋骨,望着了头顶的树冠道“暗影,你们要不要下来吃饭?”
没有回应声,吴桑皱了眉头,还想再喊。
彩霞道“暗影怕夫人觉得不自在,早上便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知道暗影他们并不是在事无巨细的监视自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