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吴县李翊李相之,二位贤兄怎么称呼?”
“失礼失礼,在下长洲文壁文征明。”
“吴县张灵张梦晋!”
苏州乃是明朝经济中心,人口发展极快,故长洲县与吴县分管苏州城东西半城,县府都在苏州城内,也就是说文征明乃是长洲县苏州人氏,张梦晋乃是吴县苏州人氏。
“喝?”李相之惊了一条,这两货不都是徐乐所说的吴中四宝之一么?
“咦?李翊?莫不是我等同年童生?”张灵忽然想起唐伯虎前几日有提过,乃问道。
李相之尴尬的道:“二位兄台莫不是吴中书院子弟?”
张梦晋拍扇笑道:“还真是你呀,前几日伯虎路过柳巷,见一衣铺店家在炫耀相之你的墨宝,结果倒是看出相之兄的诙谐之处。”
李相之老脸一红,道:“张兄莫提,羞煞我也!”
“哈哈……”
文征明不明其意:“二位在说什么?”张梦晋摇头晃脑一番将事件的发展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文征明也觉得有趣之极。
“今日既然我等有缘在此相聚,何不今晚一起行动?”张梦晋提议道。
“等等……等等,什么行动,说清楚了。”李相之相询道。
张梦晋兴致非常的道:“李兄有所不知,这花船乃是苏州名妓沈凝玉闺楼,但今日有些特殊,这凝玉姑娘有两位艺技好友,一是金陵花魁周梦蝶,还有一个是杭州名妓李香菱。今日全在这画船之上了。”
李相之闻言金芒四射:“二位仁兄什么时候上楼瞧去,别忘了捎上在下,让在下多长些见识。”
两人愕然,文征明道:“这佳人在此私会,本不接待外客的,只有少数几名苏州才子有幸请到船上,你瞧瞧我二人便知,今日我们可是花了大钱买通老鸨子才偷偷上船的。”
“就是,就是,方才见李兄入水而来,还以为乃是凭着手段骗上船来的呢!”
“不会吧?二位兄台如此大才还受不得邀?”
张梦晋白眼一翻:“李兄,你可知这苏州府有多少才子名士?我们算什么?要不是伯虎名噪苏州我们名声水涨船高,估计重金也难求上船了。”
“咦?既然如此,那唐兄可在船上?”
文征明道:“堪堪在邀请之列。”
“还有文斌,也在船上。”
“咦?为什么文斌兄能入内?难道他比二位仁兄文采更甚?”
文征明面色不自然的轻咳两声。
张梦晋一脸无奈的道:“这倒不是,实在是……其无耻之程度,确是比我二人远甚!他男扮女装充了伯虎的执笔丫鬟儿。”
“这也行?!”李相之一阵无语,顿时想起前世所听的王老虎抢亲的故事,说的就是王天豹抢了男扮女装的周文斌,由此可见其小白脸的程度非常人所能及。不过一想起那日同窗好友江昆玉的’美貌’,又见识女扮男装的苏明月,也就不会太过惊世骇俗了。
“那两位如何打算?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上不去楼吧?”
文征明叹道:“楼中有龟奴守着,上不去,只待今晚能听得一曲仙音已愿足矣。”
李相之听了无语相对,张梦晋不耻道:“你忒不志气了,就这点志向,亏得我和伯虎凑了大钱请你来此,如今不好说,待晚上再随机应变。”
李相之听的心痒痒的,道:“如此太好了,这样,我先行回去一趟,晚上再来……”
文征明奇怪道:“回去?回哪里去?”
“这不是衣服都湿透了么?我不得回家换换?”
“哈哈哈……”张梦晋、文征明听后大笑起来:“如今花船已入了太湖,唯恐出了吴县范围,非三五日不能返回了,相之你如何回家?”
“靠!”
亏是中午时分,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李相之的衣服也渐渐被捂干了,三人聊的热火朝天的,不知不觉李相之肚子受饥,张梦晋拽拽的唤来龟奴吩咐了几句,又跑了回来。
不多时,一名龟奴端着一面盘子很不客气的递到三人面前。
李相之腹诽:“为啥都是馒头?”
张梦晋明白李相之所想,道:“非常时期,非常价格,就是这六个馒头,也花去我三两银子。”
李相之闻言一惊忙道:“明白,明白,改日李某定厚请二位。”
三人一直在花船上畅谈至夜幕降临,都是同龄又是同期秀才,诗词歌赋也侃侃而言,李相之凭借着死鬼李翊的文字功底,文学倒也不落下,不过毕竟都是二十未到的年轻人,无论是李翊、文征明、或是此时的唐伯虎,诗词丹青毕竟还不至大成。
花船灯火通明,一片红透了,此时三人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
“二位仁兄,我等如此下去……恐非长久之计,好歹也要想想办法不是?”李相之听闻那楼阁之中的莺声燕语实在是难熬之极。
三人聊天一阵也渐渐亲近了起来。
“诶,相之少安毋躁,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一阵轻柔的下楼之声隐隐传来,只见一名身材修长体态婀娜的粉裙女子惦着轻履,手中轻巧的托着个竹篮子莲步轻摇向三人轻盈走来。
走进一看,李相之顿时眼前一亮,只见那女子面施桃红,一双凤目灵气摄人,发髻交错环绕隐隐散发着一种妩媚之态,标准的美人儿脸蛋之上,若隐若现的是清浅的酒窝。
张、文二人见此女子顿时喜道:“来了。”
那女子也不说话,一双凤目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