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大惊收手,归剑入鞘,毫无阻碍,亦无伤势。

应情稳坐客位,说:“可惜一桌好菜。”

每道菜才吃了那么两三口……就这么都给她吃饱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么纯天然无污染的食材,这么传统的烹调方式!搁现代都抵得上国宴了!

应情在心里痛心疾首,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听到一声低低的喘.息,沉郁的,隐忍的。

那是一个男人的呻.吟,带着醉酒般的磁性,像是钢琴从低到高的连音,音符抚过应情的肩脊,荡起一阵酥麻痒意。

应情:“……”卧槽!忘了这货的属性!

她慢吞吞地抬起头,在心底预设了一千种会看到的景象,衣衫半解、活色生香,出人意料的是,她看到的宫九衣冠楚楚,发髻一丝不苟,白衣一根褶皱也无。

但他跪倒在地,颤抖着,面上红晕遍布,额角汗湿。

那张轮廓典雅的脸曾似冰雕就,云绕霜笼;而今春来冰消,柔和了他的面容。

恰似和风细雨,细雨沾湿桃花杨柳。

一个男人,居然也可以这么的……诱.人.

“……打我!快!快打我啊!”他嘶声吼道。

应情心说打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可是手头啥也没有,拿什么打你啊?难不成把腰带解了?

宫九喘.息着,撕扯着衣裳,往腰上一抹,唰的扔来一个什么玩意儿。

一根长鞭。

应情握住白玉手柄,柔软的鞭绳便垂到地上,弯弯曲曲盘成几个圆,像少女垂落胸前的长发。

宫九的呼吸更粗重了。

他颤抖着,并不显娇弱,像雨打芭蕉,茎叶挺拔,纵使弯折,也不过须臾。

他眼眶通红,皮肤是琼浆玉液般湿润的白,于是眼角的媚红一路晕染开了,像玫瑰花瓣浮在乳白的牛奶上。

“不准脱衣服。”应情说。

她把鞭绳在手上绕了一圈,又松开,站起来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宫九。

卧槽忍住,别特么硬了卧槽,应情心说特么这要不是玉天宝的身体……

她扬起鞭子,狠狠挥下。

一声脆响。

江山血染。

宫九低喘着叹了口气。

鲜活的肉.体。

热血浸着荆棘,荆棘开出鲜花。黄昏时白云披上霓虹。千峰上枫叶与风共舞。冰天雪地里日升的薄红。

疼痛和快.感同在的叹息。

璞玉经过雕琢和把玩,一首诗的波澜壮阔。

伊甸园里的蛇翻滚扭动,那蛇是血一样的红。

艳丽。诱惑。危险。

应情抖动手腕,每一鞭都精准地落在宫九的腰腹上,每一鞭都激起男人的呻.吟。

欣赏一个人的堕落是一种享受,那张面孔上尽是妍丽,许是活得太精致了,他痛苦又欢愉地在鞭下挣扎,那罪恶也是极其精致的,分毫不显得粗鄙和龌蹉……反透出摄人的魅力。

那圣座下的炽天使路西菲尔有巨大的闪耀银色光辉的翅膀,云端的上帝的宠爱赋予他无上的荣光,世间的万国和万国的荣华,殿堂里圣歌咏唱。

——他堕天的那一瞬羽翼黑暗,震怒的上帝收回宠爱,万国不复,圣歌湮灭。

但那一瞬也不会比此刻更美。应情想。


状态提示:3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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