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评价作者文笔进步,因为越写越清楚……

原计划就是越往后越清楚啊_(:3ゝ∠)_

翻书太快的时候,被书页割伤是一件还算寻常的事情。

不止是书页,还有过薄的勺子可能会弄疼嘴唇,有人会在经过草丛时被叶片割伤……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一直都代表着武学修行到极致的境界,但实际上,我认为,这句话还可以延伸出另一种意思——任何东西只要使用得当,都能够成为杀人的武器。

风筝线是我经过考量后选择的常备武器。

人们时常忽略这种韧性和强度都很高的胶质线,不过常常放风筝的人知道,它能轻易切开血肉,速度稍快一点,切断骨骼也不在话下。再加上用处多、杀伤范围广、大量购买不惹人生疑的特点,风筝线实属杀人越货必备之物。

而且尽管我惯用刀,但杀鸡焉用牛刀的道理我还是很赞同的。

偷偷摸进来的一共有四个人,一个高壮的大汉,三个瘦瘦的小个子,其中一个小个子用什么工具开了锁,留在门外断后,另外几人打开手电筒,特别嚣张的就进来了。

惯犯?这么明目张胆。

我没吭声,先把风筝线钉进墙面,等他们把电筒的光照在床尾迅速包抄过来之后才冷不丁一收线,把他们绊倒在地上,然后一甩手,勾着门外站岗那人的脖子,把他拖了进来。

门“啪”地锁上了,我没做什么动作,但灯光亮起,照在这四个人疼得龇牙咧嘴的脸上。他们张着嘴嚎叫,最壮实的那一个还死死掐着脖子,整脸带脖子涨得通红,耳下的青筋崩炸鼓起,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像上了岸垂死的鱼一般徒劳地张合着嘴。

他们的惨状像是默剧里的夸张动作一样,激烈的冲突在无声中迸发,几乎充满了艺术性的幽默和魅力。

我见过太多次类似的场面了,偶尔我会为此发笑,生命的脆弱和卑微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假如我手上有一部摄影机,那么这个画面应该足够让我跻身世界一流导演的行列。

可我并不感到开心,正确地说,我从来不会因为折磨他人感到开心。

“我以前住客栈的时候,也遇到过你们这样的人。”我靠在背后的软垫上和他们说话,像很多很多年前,我心如止水地和那些将要死在我手上的人聊天那样,“半夜过来,商量着先抢了我的财物,再把我卖给窑窝。”

那是一个懒洋洋的季节,我在某个临时洞府中疗伤后出来,所以也说不清是春天还是秋天。

我随意进了一个城镇,乔装作单身上路的大家小姐。这不是我第一次扮成这种身份,也不是最后一次,扮成不好惹的壮汉或者和尚、道士的次数最少——我走江湖又不是为了避开麻烦,恰好相反,我通常都是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一个,我自己的热闹也算。

有钱、天真又孤身在外的女人,总会惹来各方觊觎。

其实我就是勾.引别人来找我麻烦。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一直没人来犯我,那我就想办法招惹人来犯我;要是还没人来犯我,那我也不知道我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修仙啊,一人功成赤地万里,而我功成又岂止是赤地万里?我的功成是踩着整个修真.界上位,是无数个功成的修士堆砌而成,我每杀死一个都能隐隐感觉到灵气的分解和世界的欢快,那些白骨累累、血肉重重,不知能不能填满不能望到彼岸的无尽海。

我一再告诫自己说谨守底线。可是谨守底线个鬼啊,我还有底线这玩意儿吗?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活得清醒可真累,真的。”我对他们说,“要是做个糊涂鬼,那我多开心啊。想睡就睡想杀就杀,爱干嘛干嘛,活得痛快——虽然我现在也挺痛快的,可是这种痛快真他妈难过。”

我又停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在恐惧中渐渐冷静下来的眼神,忽然又笑了,轻轻一弹手指,用四条风筝线勒紧他们的脖子。我勒得那么紧,就好像砍柴的老妇人拼尽全力系上尽可能多的柴火,而他们就是那些柴火,不能说、不能动,只有恶鬼般狰狞的面孔能够显示他们的痛苦。

我的手坚若磐石。

“其实也没多难过。”我轻轻地说。

只是他们有力的脉搏顺着线延伸到我的手心,又从我的手心渗进我的鲜血,从我的鲜血经由我的心脏。

四张大小不一、各不相同的脸,却都是相同的酱紫色,目眦俱裂,凸出眼眶的眼球上血丝遍布,瞳孔里时如出一辙的仿佛逃脱地狱后才有的诅咒和怨恨。我看着他们出神,却好像感受到遥远的、遥远的,充盈着灵气和桐油特殊香味的风,还有青衣上淡淡的苦香。

“你们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怕我吗?”我问他们,但我知道他们没法给出回答,因为我根本不需要回答。我只是略微留出一段时间的空隙,然后自己接话说,“我杀了好多人,好多好多人。”

“你们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吗?”

我看着他们,精确地控制着力道,让折磨有片刻的松懈,好恢复他们的神智,听我把话讲完。

“其实我也没有数,大概当时年青一代的修士都被我杀得七七八八吧,到最后逃回去的十不存一。那才是我第二次开荤呢……不,也不对,算是头回开荤。”

那次是正道的低阶修士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找到了一个小型的魔修窝点。坐镇的没什么高手,一群修士仗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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