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怎么睡,也不能就这么不动的。至少还得上个厕所不是。
林雨桐将大衣解开,将常胜转移到自己怀里,坐在路边的土堆上,“你去活动活动……”腿肯定都僵了,脚要麻了。
沿路都是三三两两的人背靠背的坐着,不大功夫,营地里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鼾声。林雨桐也不嫌弃脏,整个人倒在地上,抱着常胜,就这么给睡着了。四爷转了一圈回来,见这母女俩这样,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只得捡了柴火,在边上升起来,就怕这么睡着给冻着了。
天大亮了,这暂时的修整才算结束。又得埋锅造饭了。这个时候常胜才真的醒了,并不舒服的睡眠好似并没有影响他的精力,对什么都好奇。跟着白元捡柴火,跟着钟山学着在野外生火做饭。
偶尔在野外做饭,那是野炊。但行军途中,这并不是什么享受。米下到锅里半熟的时候,预备出的哨子声就传来了。一人一碗半生不熟的饭,端起来就吃。风刮起来,土吹到碗里,谁也没真的在乎。林雨桐摸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鸡蛋,给常胜吃了。四爷将米汤喝了,剩下的半生不熟的米林雨桐当然不敢叫四爷吃。将自己这一碗递过去,然后将剩下四爷的碗接过来,碗里剩下的还没有开花的小米,被她悄悄的倒进空间里了。在外面,不管是是几成熟的饭食,都是不能浪费的。
常胜一个鸡蛋根本就吃不饱。早先准备好的烙饼,如今也只能等骑在骡子上的时候再吃。吃烙饼容易噎着容易渴,但路上的水又是及其珍贵的。刚才宿营的地方是有水源的,没人也就是装了一水壶的水,这水可得省着喝,不是实在受不了,都是舍不得抿一口的。尤其是这种转移,根本不知道会途径哪里,目的地又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水源。
不过这次的转移比林雨桐想想的要温和的多,至少晚上宿营的地方,是个不大的村子。而林雨桐和四爷被安置在了一户老乡家废弃的窑洞里。
四爷招呼钟山他们:“今晚都在窑洞里歇着吧,就别讲究了。”说着看林雨桐,“我看这天八成是要下雨……”
林雨桐明白四爷的意思,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反倒是指向窑洞里放着的干草,“这只怕是老乡准备喂羊的,真是救了咱们了……”
白元跟着就欢呼起来,“铺在地上,可暖和了。今儿晚上咱们算是享福了。不必宿舍的炕差了。”
常胜一直跟着童子军训练的好处显现出来了,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还跟着白元兴奋,“我自己会铺,我自己来。”他叫嚷着,直接就去草垛上抱干草,铺在窑洞的最里面,“爸妈你们去歇着,我来!”
于是林雨桐这天晚上指靠上儿子了,儿子亲自给爹妈用干草铺了床出来。
夜里果然就下起了雨,好多人还在外面露宿着。林雨桐听到雨声还恍惚了一下,但没有听到有其他的人员走动的声音,她又迷糊的睡着了。窑洞里鼾声震天,门口始终有两个人在站岗。所以,哪怕是这样的环境,她睡的也很安心。
从这天开始,就真是四海为家了。一直在秦北这地界转悠。有时候修整三四天才会出,有时候连着两三天的赶路,根本就没有准的时候。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是没半个月,就习惯了这种漂泊。不仅习惯了这种漂泊,甚至在半路上开始了路上行医。伤员运送过来,走在哪里就在哪里救治。等自己走了,有专人后续照料。伤员就留在了原地。而四爷也习惯了在骡子背上画图验算,常胜充当起了他爸的移动书桌,他坐在前面,将背提供了四爷。
天凉着的时候,不需要梳洗还罢了,等到了天慢慢的热了,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有时候林雨桐真是服气,前方的战事节节胜利,可是后方却又基本成了移动的了。
这一整年,两人带着孩子,跟着部队,就在这么不停的转战之中。报纸已经不能及时看到了。有时候拿到的报纸都是前一个月的,消息严重滞后。除了能知道前方打到哪里了,其他的消息基本是没有的。
药厂的选址最终是定在了子常县的山里,这是建好之后,林雨桐才得到的消息。而此时都已经是七月份了。她跟四爷商量,“咱们这么飘着也不是个事。要不然在药厂安顿下来吧。”
四爷笑笑,“你试着申请看看。”听语气不是很看好的样子。
还真叫他说着了,意见提上去,就被驳回了,依旧是叫她跟着总部走。
林雨桐后知后觉的才明白了,跟着总部就是跟着……有些人的健康是容不得出任何意外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啊!她自嘲的笑了笑,再也没有说过不合时宜的话。怎么命令就怎么做吧。
过年的时候,是在一个小村子过的。村头有个祠堂,里面有两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倒是领了几斤白面,这是今年自从转移以来,第一次见到细粮。
这三五斤白面,包成饺子一人能吃几个?其实就是每人尝了尝味道,剩下的大半斤全被常胜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雨桐心里的事,总觉得这半年常胜的个子没怎么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跟不上的缘故。
可即便只有这几斤白面,叫大家说起来也只有满足的。白元咂咂嘴,好似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味,“听说了吗?如今国统区每担米的粮价是一百一十百万元。我记得年初的时候是六万。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