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神色不动,刚才那一击仅是试探,但速度却是使出了全力,竟还是被挡住了。王安民仍旧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持着剑的左手垂着,水麟看了一眼,便料定此局王安民必定胜出。左手的力气比右手小,但是技巧却胜过右手,王安民左手比右手长一寸半,使剑的方式必定是以巧为胜,而且手长有异于常人,使出的剑法必定刁钻古怪。
反观黑衣人,公输苞家使刀大开大合,却不是一力降十会的类型。而是利用武器上的锯齿破开铠甲,所以公输苞家的门人多数从军,这刀法是用在战场上的。用在江湖争斗中,这刀法本便处处受制,又遇到专攻技巧的人,失败也是理所当然。
果然,这黑衣人刀风舞动,一招“回风落日”使出,虽然借了回旋之力,却被王安民用一种奇特的身法加上剑术卸力,没有打到实处。黑衣人招式用老,王安民却尚有一气,剑似游龙般以奇特的蛇行向下,指向黑衣人的腰部。
黑衣人眼中神光一闪,竟借着被王安民卸力带走的刀风,一个回旋避过此击,还不忘放出三枚暗器。王安民此时才用右手,他的右手晶莹如玉,却动的奇快,转眼便将三枚飞镖接下。但此时黑衣人回过气来,一刀挥向王安民下盘,王安民以奇特的步伐,让过这一刀,黑衣人却仿佛早已知晓王安民动向,强行改变刀路,硬是追着王安民。
王安民大笑三声,步伐转动,以奇快的速度闪开,同时剑花闪动,黑衣人左右肩膀处各绽放出一朵血花。王安民则不知何时到了黑衣人背后,一剑刺向黑衣人心口。
黑衣人虽然肩井穴受创,却还是勉强动用双手,持刀回旋,堪堪打歪了这一剑。
王安民笑着道:“这一剑叫双花并蒂,本是浣花剑派的招数,被我偶得,加了最后一剑,可惜尚未完成,我叫它三连剑舞。”
黑衣人踉跄退后,出声道:“我输了,任你处置。”
王安民捡起剑鞘,将剑收入鞘中,回过头来道:“你应该是有要事在身,心不在焉,我胜了你也毫无乐趣,你走吧,三月之后,再来此地,我与你再行较量,到时候记得带着棺材来。”
黑衣人看了一眼王安民,道:“三月之后,我会来的。”然后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王安民仿佛这时才注意到水麟,“你是何人?”水麟笑着走过去道:“在下阴山鬼剑派剑客水麟,路过此地,偶见二位决斗,因二位技法突出,引人入胜,不觉失礼了。”“无妨,在下乃是中原翰云王家剑客王安民,近来听闻北国举办机关大会,便来凑凑热闹,顺便会一会北国武林豪杰们。”两人行礼后便携手回了客栈,一路攀谈,两人皆是用剑高手,且剑法相似,故而一见如故,引为知己。
刚进小城,王安民便止住脚步,皱着眉头道:“有点不对劲,水兄小心了。”这大街与先前无二,水麟虽感怪异,却找不到那里古怪。王安民道:“我自幼过目不忘,此时情景,与我等离开时无二,但我等在外有半个时辰,那些摊贩的物品却还一件未售,尤其是那卖胭脂的,我走时那女子便在与卖胭脂的小贩讨价还价,如今还是如此。”水麟听后大惊,这王安民竟有如此怪异的记忆力。然后也发现了自己感到怪异的地方,他进城时留下的脚印竟还留着,仿佛自他们走后,小镇的时间便停止了一般。
水麟赶忙看向客栈,那里竟变成了一座当铺,环顾四周,唯一变了的,就只有那客栈。这时那些小摊贩好似发现被识破了,自各处拿出武器杀向水麟二人。敌人来势汹汹,水麟则暗恼自己不谨慎,致使南宫安可能遇害,竟没看到一处屋顶有一个黑衣人持短刀飞向他。
二
这黑衣人借下落之势,将刀对准水麟的要害,刹那间就将取走水麟性命。这时水麟才仿佛反应过来,剑光一闪,一颗人头滚落。这水麟用的是南宫水自创的拔剑术加上鬼剑派的鬼影回环,专攻取人首级,一剑过后,滴血不溅,人头落地。乃是鬼剑派少有的快剑。
看到这一剑的王安民心神大动,这一式纵然是他也没把握躲得开,且水麟狂怒之下,用了十分力气,借拔剑之力更是无人能挡。但同时王安民也看出来,水麟只有在盛怒下才能用出这一招,只因这一招所耗气力甚大,且假若不在盛怒下不假思索使出,这一式便有了破绽。这一式使出必取人命,若不是丧心病狂的人,使剑的人总要有些犹豫,若此人不该杀,便妄造杀孽了。故而此招出手时会有个破绽,若是一般武者根本看不出,但王安民却能看得出,甚至抓住这破绽趁势反攻也无不可。
水麟回过神来,转头对王安民说:“王兄抱歉,这些人大抵是冲着我来的,累及王兄,在下甚感惭愧。”“水兄这是那里话,这些人杀气沸腾,来势汹汹,一看便知并非善类,定是满手血腥,人人得而诛之。”王安民笑着说“何况我与水兄一见如故,倘若三月之后我侥幸胜出,说不得还要与水兄较个高下。”水麟也是大笑回答:“那就请王兄与我一道迎敌。”说罢,率先冲出,踏着诡异莫测的幽冥步法,手上不停挑出一朵朵剑花,每一剑便收走一条人命。而王安民则是步若游龙,在人群中不停穿行,刀光剑影中自在游走,偶尔挽出三朵剑花,收走一条性命。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街人近乎全灭,水麟刻意留下一个武功最好的小贩,准备制住他问出此事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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