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靖就这么跟着流云下去了,全然不知道有怎样的噩梦在前方等待着她。待她离去后,无心也向皮逸拱了拱手,告辞了。皮逸现在整颗心都挂在难得的纯阴女子身上,并没有挽留无心,而是客气地送她出了门。毕竟,万年灵芝草只是“有可能”治好皮夫人,而纯阴女子却是如假包换的。
另一头,流云领着钱靖,走向了一处十分偏僻的院落。到了住处,钱靖看着埋怨的落叶和蜘蛛网,以及破败冷清的房屋,心里有些发懵。“你先暂且在这里坐一会儿,很快就会有人来打扫了。”流云道。
事实上,这个院子已经荒废了很久了,根本就没人来。
钱靖只当流云是听了夫人的指示,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她虽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但此时她是跟着皮逸私奔来,加上又没有个正经名分,心里也就没有底气。一时间也就不敢说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钱靖道。
夜里,无心偷偷地潜入了皮府。按照凌莹曾经给她描述过的方位,找到了赵君静居住的院落。其中一间屋子门前站着一个小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想来应该是给皮夫人送食的。
无心直接蹿到了她身后,一下子将她打晕,敏捷地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免得掉到地上发出声音。
接着,她推开了卧室门。
钱靖的双手被铁链铐住,整个人悬挂在半空,奄奄一息。她的手腕上、颈部、躯干,都有着数不清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她整个身体。
地面上,赵君静的整个身子都浸泡在了鲜红的液体中,上面还飘着无心的头发。“夫人,来,张嘴。”皮逸将一粒丹药喂到了赵君静口中,她含着眼泪吞下了。
钱靖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艰难地看向了皮逸。眼里带着无限的恨意,同时还有着深深的不解:“为什么,为什么……”
皮逸抬头看向了钱靖:“要怪也只能怪你是纯阴命的处子,我要用你的血给我夫人续命,就这样。”
“你,你好狠……”钱靖艰难地说道。
“对不起,”赵君静流着眼泪看向了钱靖,“对不起。”
“对不起她的是我,和夫人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皮逸道,可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儿歉意来。或许当年他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确实是抱着一颗行侠仗义、悬壶济世的心的,可从他使用邪术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姑爷,她的血也要一次性放干吗?”流云问道,“留她一条命,她以后还能造血的吧?”
“话是这么说,可一旦她逃跑了,那麻烦不是一星半点儿。”皮逸道,“就这么放干吧。”
钱靖看着那张曾经痴迷过的脸,心中越来越凉,最终只剩下了恨意。同时,还有无比强烈的求生yù_wàng: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她想要回到父母身边,哪怕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嫁给那个素昧平生的未婚夫也没关系。只要能活着!
“这地方,真是臭得要死呢。”流云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还没有回过神来,一道白光闪过,她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流云!”赵君静惊呼。
此时,皮逸也感觉到了妖气,连忙将贴身携带的护身符迅速贴在了妻子身上,形成了一个结界,看向了四周:“谁?出来!”
来者正是无心。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招杀死皮逸,所以先对流云下手,免得她一会儿出手帮忙。
见钱靖状态十分不佳,她皱了皱眉头,快速上前,将自己的一缕头发喂到了她的嘴中。然后,她看向了皮逸和赵君静。
赵君静一把握住了皮逸的手,不停地摇头。皮逸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对无心道:“无心公子,这地方太小,我们先出去怎样?”
无心也怕两人打起来会误伤到钱靖,满口答应:“好!”
到了外面,二人都没有了顾忌。
皮逸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令牌,口中道:“其实无心公子,仔细想想咱俩往日里并没有过节不是?相反,我上次还帮你瞒下了天山灵狐的事情,后来你看上了我夫人的丫鬟我也送给你了。这次你无缘无故闯进我家,还杀我的得力手下,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呢?”
“皮公子说笑了,你我的确无怨无仇。但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刚才那间地下室血腥味那么浓,阴气又那么重,少说也有几百条人命在了吧?”说到这里,无心话锋一转,“再说了,你死了,天山灵狐的秘密不就彻底没人知道了吗?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呢?”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话说了!”皮逸将令牌抛向了空中,并快速念动了咒语。一时间,四面八方,数不清的鬼怪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露出了狰狞的面貌。有些长着骇人的獠牙,有些头发奇长,仿佛无数条水蛇一般,也有些眼珠的位置长着两个血洞。很明显,这些生前都是怨气极强的人,死后才会化作厉鬼。
“鬼怪吗?”无心冷哼一声。下一刻,她的精神力如同万千利箭一般,超着四面八方释放了出去。
顿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天际。原本张牙舞爪的鬼怪们顿时一片混乱,成了一锅粥。最后,又成群成群地被打烂魂体,化作了一片虚无。
皮逸也在这精神力的攻击下感到头痛欲裂,强忍着剧痛,他再次念动起了咒语。伴随着咒语催动,地面开始出现了裂缝,许许多多不知名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