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的五官随着距离的接近而放大,跟他以往在杂志中看到的任何硬照都不同,现在这样,更生动,更令人窒息,也更咄咄逼人。楚泽胡思乱想着。
于是他没能注意到脚下的台阶,沈汐看到了,出声:“诶,小心——”
她伸手去拉他,人是拉住了,但是没拉动,对方带着她要往下倒。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绕过沈汐腰间,稳住了她的身子,以及楚泽。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就见楚泽又是一脸受惊地松开她,大退一步,恭敬道:“傅前辈!”
沈汐:“……”
楚泽的目光在两人之中打了几个圈后,跑走了。
……你跑什么?你跑什么!
人没了,光用意念是呼唤不回来的。沈汐思考当下的情况应该怎么做,显然,腰间的手仍旧没有撤走。那么她该怎么说呢。
先生,搂够了吗?
谢谢你救了我,但能放开我吗?
趁机吃豆腐有意思吗?
……
还没等她想出一句绝佳的台词,身后的人提前一步放开了她,背后感觉一空,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事实。
深呼吸一口气,凹好表情,标准的八颗牙,她抬起头:“谢谢援手,我——”
“沈汐。”傅时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一双黑眸注视着她,其中倒映出她僵硬的表情。
“好久不见。”他继续说。
沈汐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久到她还是一颗青葱的小白菜,天真烂漫得不行,最喜欢趁傅时遇画画时躲在门外偷看他,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但每次都会听见傅时遇低敛的声音唤她——“沈汐”,然后她就屁颠颠地跑进去,算是彻底打断了他的作业,傅时遇也从来不怪她。
那时候她觉得这个人脾气好又温柔,每个少女心里都藏着个白马王子的梦,他就是那个王子。后来回忆起来,去你的脾气好,去你的温柔,傅时遇就是一个内里都黑透了的大腹黑,伪君子!
这些旧事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来了,就像她也很久没有想起她的这位前男友一样。但毕竟有过几年的朝夕相处,记忆不是说丢就能丢掉的,意外重逢,她才明白什么叫做记忆犹新。
只是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傅时遇叫她的名字,却是能做到心如止水,不起涟漪了。
真好,真好。
确定自己已经彻底放下后,沈汐对与傅时遇一起拍戏这件事竟然都没有那么排斥了,她收起了假惺惺的笑,仔细观察起面前的人。
当年最先吸引到自己的无可挑剔的面容没有变化,但比之当初不知成熟内敛了多少倍,话还是同样少,但无可忽视的存在感依旧,轻易便能施以人压力,楚泽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外,他似乎又高了些,又或者是太久没有见面,她已经忘记了抬头看他的角度。
“看够了吗?”傅时遇出声,神情未变。
沈汐嫣然一笑,“如果我说没够呢?”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傅时遇似乎是笑了一下,然而再看过去,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死人脸。
“那就继续看。”
沈汐顿时就觉得没意思极了,转身往下走。
她身高腿长步子大,走起路来脚下生风,速度极快。
傅时遇比她更高腿比她更长,不用两三下力,就能让她甩也甩不掉。
她总不可能撒开腿跑吧?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只能这么别扭着。
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人,江一梅站在方清车前,问她:“小汐,我今天没开车来,你看你坐哪部车?”
那还用说吗,她立即就要开口。
“坐我的吧。”
被抢白了。
她转头想瞪他,又想起这会儿大家都看着,瞪出去的眼睛泼出去的水,她只能硬生生扯出一个笑,“那就麻烦傅前辈了。”
傅时遇笑了一下,这回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了。
“不麻烦。”
死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