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下了快一个星期的雨,终于停了,幸好是阴雨天气,闽江没有带来洪灾。
转眼间,太阳又像暴君般君临天下,威风凛凛,炙烤着一切。蝉鸣又响起,灰色的蜻蜓、白色的蝴蝶又飞满了校园,林荫道、桃李苑、百草园、枫树林等处又生机勃勃。
课间操后,杨子建、林逸、林峋、谢小钦四人结伴回教室,个个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主操场位于公路旁边,是学校的最底层,到教学楼区有一排七十多级的台阶,每次来回都相当于一次短跑。
几个人一边爬着台阶,一边谈论范晓萱和刘晓庆谁更美,杨子建和谢子钦跟在后面有些气喘,他们一个身弱,一个发福。
“你们身体也太差了,以后要多锻炼。”这时,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大家抬头一看,居然是林老师站在甬道边,板着一张臭脸。
四人只好道:“林老师好。”
林老师摇摇头,恨铁不成钢似的扫了一遍,最后落到杨子建身上喝道:“杨子建,你跟我走一趟。”
“啊?”杨子建瞅着林老师,发现他面容虽然严肃,但眼色似乎带着笑意,立即放心了。
林峋羡慕地看着杨子建的背景,对谢小钦道:“唉,会写作文真不错,可以经常旷课。”
林老师带着杨子建走向办公楼,然后温和道:“十多分钟前,南剑青年报的楚女,南剑日报副刊部的两名副刊编辑,差不多前后脚,都来学校找你了解情况。”
“什么,青年报的楚女、日报的言丛和箫鼓,三位编辑老师一起到一中找我?”杨子建记得,言丛和箫鼓虽然同在一个报社,但似乎并不对路,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林老师眼神欣慰道:“校长亲自接待他们,教研室副主任、语文组组长庄老师还把你写的那三件命题作品给他们看。我出来时,他们都说非常优秀,可以发表!”
杨子建有些哭笑不得,那几件作品,《荷塘月色》是“借鉴”的,《我的骄傲,我的一中》是一篇软文,至于《百合花》,是前世一篇不成功的小散文诗,没想到居然会被器重!
校长办公室,茶香缥缈。
刘主任煮水,赖校长亲自摆功夫茶,很有点文人雅士的味道。
赖校长其实也算是文人,他的书法不错,古诗也非常规范,出版过一本由教育论文与散文拼在一起的文集,厚得像砖头,在教育界名声非常响亮,不然他也当不了市一中校长,这可是由市委任命,副处级的职位。
自然的,校长范儿大,极少接待记者。
但这次不一样,这三位记者可不是普通记者编辑,他们还是著名诗人作家,是当前南剑市名气最大的文学伯乐,从文坛地位上看,这三位的影响力,不会比市作协主席低。
而且,是三人一起来,一个人也就算了,三人的话,这份量就有点大了。
而且,他们还是专程为一中的某位天才学生来的——南剑市五百多万人口,发表过作品并坚持创作的大小作家也有上千人,但除了十几个名家,其他人编辑根本不会去关注,但偏偏这三人共同关心起杨子建来。
本校的学生有出息,当校长的也光荣不是?
“我和南剑日报总编萧庆贞是老朋友了,十五年前,我们在左田县的乡村中学一起教书,他的新闻报道写的非常好,不过我们眼光不一样,我喜欢沈从文,他喜欢冰心……”赖校长谈笑风声。
言丛温文尔雅地附和着校长的话道:“从沈从文的边城,可以看出他的风文寂寞恬淡,有种道家的思想。”
箫鼓则有些郁闷地喝着茶水,他属于比较纯粹的文人,不善言谈,特别不喜欢和级别高的领导应酬,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表现太随便的话显得不尊重,表现太严肃的话浑身都不自在。
于是,箫鼓装模作样的看杨子建的作品,诗写的非常清雅,朗朗上口,可以当歌词使用。歌颂学校的散文虽然也非常优秀,但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散文诗一般,但也马马虎虎过的去。不过想想这几件作品是在一个多小时内,在十几位老师的监视下写出来的,就让他不禁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于是问道:“杨子建还有没有写其它关于家乡南塘镇和南剑市名胜古迹的散文?”
“有有有,杨子建非常勤奋,学习认真,几次测试,在我们老师的督促和教导下,他的各科成绩都在全班十五到二十名之间……”刘主任先习惯性地自吹了一下教学成绩,然后才转到正题,“他经常看《南塘镇志》和《南剑府志》,写了很多篇家乡内游记散文,不过他家境困难,急需用钱,因此都寄到各个报刊,到今天为止,已经发表了九篇了,写南塘镇的就有五六篇。”
赖校长沉重道:“杨子建家境很糟糕,差点辍学。一中为给杨子建一点经济上的补助,并鼓励师生多写些宣传一中的优秀新闻和文学作品,特别通过了‘信息宣传奖励办法’……”
这时,语文组组长庄老师已经取下一个报夹,递给箫鼓,里面有十几份所子建发表作品的报纸,箫鼓看到好文章就眼睛亮了起来,根本没听校长和刘主任说什么。
楚女半倚在沙发上,有些懒洋洋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厚德载物”字幅,这是国内一位著名书法家提的,想想杨子建在十几个语文组老师的“逼迫”下写出《我的骄傲,我的一中》,她嘴角不时抽动着,很想毒舌一下,但看看校长那满头白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