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夫人恶狠狠地看着二姐,她一想到自己的原定计划将被破坏就很恼火,虽然二姐她们才是她的重点菜,而这种突变只会让罪责降到她最想迫害的人身上,但,本该高兴的她还是有所不爽,一则,两件事情程度不一样,惩处也不一样;二则,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为为骤然突变的情况而隐隐感到一些不安。
老夫人毕竟年老阅历丰富,更为清楚地看懂了这件事将要演变下去的方向,她觉得这既又好又不好,不管二丫头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如果按她的说法可以被证实的话,那么三丫头是可以免受流言蜚语了,但,这一切却会归罪到二丫头身上,到时候,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怕就怕又会对二丫头的名声有比较大的冲击。
禾嬷嬷倒是比较简单地看待这件事,二小姐要帮三小姐,就这么简单,而她也简简单单地想三小姐安然度过这一劫,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帮助配合她们就是了。当然,她也知道,要在尽量保全二小姐的前提下,毕竟,虽然自己对三小姐更有好感,但老夫人现在被当做心头宝的还是二小姐,而她的第一要务还是尽忠于老夫人。
相府嫡小姐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仿佛对自家妹妹当着父亲的面顶撞显得无法理解,但,其实,她心中真正关心的,好像和这个话题远远脱了节。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孽障,尽教些坏的给你的妹妹,我说沫儿怎么会干出这些个事,好你个榜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天天出去鬼混!”尊严的一国宰相如今好像要被怒火给冲昏了脑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谈笑风生、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模样,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相府夫人何等精明,她知道自家老爷骂归骂,罚归罚,可碍于老夫人和太后这两座大山,就算他真的有心,也还真不能做出什么严惩的行为来。如果今天的事情就这样揭过去,又怎么对得起她一开始雀跃到不行的心呢。
看着已经走到那个小贱人面前举起手右手,一巴掌准备扬下去的自家丈夫,相府夫人心中恨不得他的手赶紧狠狠地抽下去,可是,看到一旁“杀”出来的禾嬷嬷,她就知道愿望落空了,而如果要如此的话,她不介意自己来做这个好人。
赶忙先禾嬷嬷一步走到相爷面前,麻利地抓住了那只贴近跪在地上眼神坚毅一动不动地瞪着甩下来的巴掌的女子的玉脸的手掌,相府夫人顺势跪下,眼眶中又流露出盈盈泪滴,声音凄婉动人,显得满满的真挚和诚心。“相爷,事情您还没有查清楚,不能这样子对窈儿啊。”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是真的想为温亦窈开脱,另外,相爷对二女儿和三女儿的态度明显,他明显想保全二女儿,自己说多了,倒是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她自觉地选择了仅仅些微地提醒了一下相爷和在场的所有人凡事还是需要个证据的。
被无情打断的相爷明显有些怒气大发,偏偏自己的这位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表现得真挚万分,说的又句句在理,让他有脾气都没有好再发泄出来。
“雯语,亦沫不懂事,你又何必这样?”相爷不知为何,好像始终对自己这位夫人生不起气来,是因为她眼泪和演技的缘故吗?
“相爷,死刑犯也需要先过审啊,相爷又何须如此快的就定下了窈儿的罪过呢?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啊,虽然我没有怀胎十月生下她,但我依旧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爱护,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还请相爷明查。”句句真挚有力,发自肺腑一般的声音最容易使人放下戒备去相信和沉沦进去,当然,不包括本来就知道说这番话者的真面目的人。
而整个大堂内,就只有堂堂相爷和不知内情的仆人人选择无保留地相信。有人为她的演技暗暗称赞,有人对她的演出熟视无睹,亦有人深怀鄙夷,更有人,兼而有之。
相爷在朝堂外事上叱咤风云,可在家中后院中却无能为力,他永远不知道其实他的后院要比朝堂虚伪阴险得多。他只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办事,亦不知道他的某些动作会将一个人置于险境。譬如过多的袒护一个人。
面对夫人的要求查清此事,相爷既感到心烦恼火又觉得无可厚非。思来想去还是心觉夫人说的没错,今日是自己太过不理智了,若就如此定了亦窈的罪,洗清了亦沫的过失,那自己也太不能服众了,这又如何对得起他当朝宰相严谨公正的作风呢?想到这里,他对江雯语的态度不由得又变好了一些:若非有夫人的提醒,今日自己倒落下个马马虎虎处事的名声了。
而老夫人也知道这一页永远没有这么容易揭过去,当然,她亦不想让它就这么简单地定下结论。一则因为,若如此便定论,那黎儿的今日处事方式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太好。二则,她还想二丫头接下来可以借这个机会自保一番呢。
坐与高位的老夫人一脸慎重,“黎儿...”
相爷一听到老夫人叫自己马上就把脸转了过来,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等待老夫人接下来的吩咐。
“怎么说你也是当朝宰相,处理事情是要有根有据的,查得清清白白,也好过让别人家说闲话的,雯语说的没错,怎么说你也应该查清楚再处罚,操之过急可不是一个相爷该有的风范。”老夫人尽量拿出自己的威严,半劝导半命令地对父亲说出这一番话,而,父亲,也正好趁这一个阶梯走下去。
“儿子知道了,